二 (第2/2页)
怎么样了身畔可是佳人在侧他还在等她吗血,恍惚中她看到了血,她看到了那个一向健硕的男人竟在咳血,浓痰混着血,重病让他的身体垮了……卿世心口遽痛,她种痛钻入骨髓,让她阵阵寒噤。她的阿笙…… “罔尘,告诉我诛心蛊的解药。”想都没想,她脱口而出。 只是那一瞬,罔尘递过来的汤勺突然一颤,卿世恍惚了一下,那汤勺裹挟着巨大的汤圆,直直向下掉了下去,接着,那装着沸汤汁液的碗,也猛地跌落。她听到了碗筷激烈破碎的尖锐刺耳,那刺耳伴随着极端的烧灼疼痛。她突然,剧烈地闷声惨叫了起来,那极端的疼痛让她猛地跪倒在地,接着在地上难言地蜷缩起来。 罔尘将那碗元宵,竟然尽数泼在她的身上。 她惊叫了一声,罔尘竟趴伏在地上,攥紧了她的脖颈。他那如白缎一样的发丝,冰冷落在她肿胀通红的脸上,颈处的那双凉冷如蟒的双手,缓缓收紧,她干呕着,身体止不住颤抖,想来已经竭尽全力。 “世儿,我对你不够好吗?” 她快支撑不住了,气若游丝,恍然间怔怔看着那吊梁屋顶,泪不自觉间干涸了,疲倦像深沉的大海,包裹着吸食着她。 罔尘骤然怒吼一声,扬手,迅猛像卿世的脸颊袭去。剧痛,鲜血,血入肺,她咳不出,脸也是通红的颜色。见她不回应,罔尘似遽然发怒,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长鞭。 她瞳孔倏然睁大,漆黑的漩涡伴随着鲜红的血,皴裂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破洞,那人手执长鞭,用了狠力,每一击,都让她全身痉挛,筋脉欲断。
呜咽的鲜血,破碎的灯影,意识错乱间,她流着泪匍匐向着门而去,鲜血由温热变为凉冷,湿衣浸透紧紧黏在她单薄的身上。 那人丢了鞭子,倾身,紧紧抱紧她。在一片极端的寒噤之中,她在他怀里抖得像个筛子,她感觉脑仁阵阵的痛,她像个失了智的孩子,只知道紧紧蜷缩着身体,在痉挛中惨白着嘴唇,任由破碎的泪珠顺着冰冷的脸颊缓缓滑过。 那人看她流了泪,似乎平复了些许心情,紧拥着她的同时,手紧抓住她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他凑上前吻去她的鲜血和泪水,喃喃道:“别怕……别怕……” 卿世略有所悟,只是那极端的疼痛和如蛇一般冰凉的感觉,像梦魇,像绝魂的剑,让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似乎怕女人流泪,或许女人的泪水,能让他清醒和理智。 他有软肋,她是否可以通过这个拿到解药?这里是否就只有他一个人,而那周遭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该如何通过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抑或者,将消息传递出去?她不能就这样耗下去…… 卿世再次醒来,惊觉自己在一个寂静的卧房里。她吃力的想爬起,只是身体上钻心的刺痛热辣辣得让她猛地栽倒在床上。身体已经被包扎好,细细一嗅,竟然还有细密的草药香。 有人闻声走了进来,那人没有武功,不会收敛气息,帷帐被人轻轻打开,卿世蓦地松了口气,这鬼地方看来还有其它人。进来一个玄衣女子,手拿圆盆热帕,热水浸透的帕子浸润着厚重的烟雾水汽,卿世抬首细望去,微惊。这女子瞎了一只眼,瞎的那只空荡荡看着前方,没有魂魄和生气。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上前,小心翼翼帮她撩开手臂,帮她擦拭身子。 “你是谁?”卿世问道。 那女子怔了怔,呆呆看着她,依稀辨得卿世说了些什么,颔首低眉,执起卿世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几个字。 “你不会讲话……”卿世垂首,掌心是“柳意”二字。她再探了探,这女子在身边不仅不发一声,听到她的话也充耳不闻,似乎也是个聋子。 “那你……”不待卿世说完,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伴随着几声低笑,罔尘一身玄衣走了进来。卿世心口一怵,恍惚又想到那个鲜血淋漓的痛苦夜晚,她全身不禁地发抖。怅然下,她赫然看见柳意抖地更像个筛子,她脸色煞白,整个人一身汗意像刚从水窝里捞出来一样。 柳意把头低到最低,探着身子,佝偻着背,小心地端着盆子和帕子,退了下去。 此刻,房间里就只有罔尘和卿世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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