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2/2页)
孩儿,说是他的孩子,孩子母亲名叫——温水天。 这个女孩儿,名唤卿世。 那时候卿元才发现,她不仅面容绝色,眉宇间凤凰胎记,如同张扬的凤,飞舞九天。 老道曾说:“此女凤凰天命,皇后之体……” 他封锁消息,骇极,忌惮卿世,又极恨这个卿世。他曾向卿世询问过温水天所在的地方。 从小到大,她对什么事情都不执拗,唯独对温水天的所在之处绝口不提。 还有,她自小便有绝世的武功。 但终究不及他。 而他,终究还要比她胜个半分。 思绪逐渐回笼,卿元的眸光一滞,看到卿世苍白的脸,心中一怒,抬脚便想再踢。 这脸,是他恨极的。这脸,同样错落着前尘往事中,温水天的脸。 “父亲……”卿世声音骤起。 卿元大骇。 卿世纤细修长的手,直直攥住他的衣角,一双眸光发出摄人心魂的幽光,波光浅浅,却温婉淡雅:“未央宫宴,女儿还是要去的……” 言下之意,她的脸不能毁。 卿元身体一抖,随即狰狞一笑,上前,粗粝的手指慢慢挑起她完美尖削的下巴,慢慢摩挲着:“若为父……不让你去……” 他眼睛直直盯著卿世,想从卿世的眼中找到些许的惊慌。 但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像是在嘲讽着他的嚣张的几缕清浅柔暗的笑意。
“父亲……让阿世歇息会儿吧……”卿世罢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掸了掸衣角,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卿元犀利的眸子如同锋锐的刀尖,像一点点剐着卿世的脸。 卿世轻轻一笑,强忍着心口窒闷尖锐钝性的疼痛,一双黑眸笑意浅浅,看了他一会儿,薄唇微启:“阿溪!” 卿元一怔。 卿世的闺闱外,玲珑的珠玉帘子晃了晃,一只柔荑慢慢掀开那帐珠帘,一个淡粉色的曳地纱裙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 只见那大朵大朵的枫鸠,一点点在女子裙摆上若隐若现,乃是情蚕丝的珍品。那细白的皓腕,墨绿色的通透手镯,系上青绿色的薄纱。 一张如同冠玉的脸,双腮绯红,眉宇间清冷傲然,琉璃水晶的漆乌瞳眸,辗转无波,但暗沉轻敛。 “小姐……有何吩咐?” 卿世绝艳的面容下,唇畔一丝嘲意慢慢显露,她定定望着卿元,手指微微一挑,摆弄一番,寇甲便被悄然褪了下来。 她接到卿元回望的目光,反而慢慢低下了头,长长的鸦睫轻颤,眸光如同辗转千年的秘密,无可穿透。 “相爷要离开了……吩咐小玄那刁奴儿备架……”卿世的话语笑意盈盈,语气淡若熏风。 “便罢……”卿元早已褪去暴戾,面色和蔼和亲,眉宇间笑意散开,“今儿也是来送药的,阿世先服了为父的炼丸子,为父才可放心离去。” 卿元笑着,慢慢走过来。 卿世蹙眉,透过卿元衣衫纷飞的空寂,莫清溪清冷的眼。 卿世慢慢站起来,接过卿元递过来的漆乌药丸,暗中咬了咬牙,掩住唇,指尖一颤,又是一旋,将药丸猛地塞入了口中。 卿元笑着点点头。 他慢慢凑到卿世的耳边,语气终于恢复了低沉凝冷:“宴会前夕,必要万无一失,这药丸,封住你全部功力……莫要让人瞧了端倪。” 入口微涩的甜,甘冽,却平添了几分寡淡无味,泛着微苦的涩,慢慢融化在舌尖。 卿世忽觉得腰间一软,轻微的战栗从腹部慢慢蔓延。 强烈的压迫感在不觉中已然散去。 筋骨一点点抽动的声响惊然响彻在耳边,一点点的回声,潮涌般的热浪,压抑着,翻滚着,朝着她的全身内力袭击去了。 这是毒药? 果然是。 见卿元走了出去,莫清溪福了福身子,便慢慢踱步到卿世的身边,她眸光微颤——只见卿世的面颊绯红,一双眸光游离迷浅,温醇似水。 不觉,莫清溪叹了口气,手指探向她的手腕。 内力絮乱,精气因为昨儿晚谈云画的一脚伤了气力与筋骨,身子大不如以前。 更何况,刚刚那卿元老家伙给她的是枚漆乌的药丸?不是毒药又是什么。 收回了手,莫清溪慢慢敛了敛衣角,恍然眉宇间略有复杂。 未央宫宴……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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