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四.转机 (第2/2页)

会。况且户部侍郎这等养尊处优的差事不适合我建功立业的志愿。”

    　　“处州解危之后，你本以为摆脱了贵公子的身份，戎马生涯。可你忘了你的姑母是权贵的穆太后，普天之下可以说就是她说了算。潼关城中的新任少将便非你莫属了。原因在于穆太后开始惧惮我阿爹，统领边关十万守将是她的死xue。”

    　　“莹儿，你什么都知道。…”他转过来身，立在床榻前，惊诧地看着她。

    　　“为了让阿爹信任你，我就成了你不可逾越的目标。你清楚地知道我是阿爹的死xue。”一滴泪珠在眼框里打转，她转头看向窗外，定定地看着刺目的林木深处。

    　　一支带毒的轻羽箭贯穿肩胛，伤口周围已经变黑。躺在床榻上的穆齐冷汗不断，干涸的嘴唇无一丝血色。

    　　“莹儿，为了你，值得？”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为了你，值了？的确值了，换取十万守兵的信任，军中的副将，阿爹身边的人，元帅府的常客。这些值了，还有她痴心不泯的爱。

    　　“是，我是太后姑母安插在尉迟宿身边的探子。如果不是元帅察觉了我的身份，我就继续欺瞒下去。什么平定边乱，什么回朝献捷。若论打仗，我是常胜将军。然而最后我输了，输了你。”穆齐颠退了几步。

    　　“你回朝献捷是阿爹的安排。这不可能。阿爹明知道...但这是例外。”阿爹明知道我是爱着你的，这是事实。可如今...

    　　穆齐回朝，潼关少了一个穆太后安插的棋子。那夏允然奉旨犒军，也就发生在一个半月之后。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莹儿，嫁入鲁成王府非你所愿，不如你我就远走高非。你曾问过我玉门关外是怎样的风景？现在我就能告诉你，那里是人间的乐土，没有离别，没有眼泪。”

    　　“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请你出去，我要更衣。夏允然在等着我们吧？”走，与他浪迹天涯，神仙眷侣，她何尝不想？在三个月前她会毫不犹豫，可现在，倘若她走了，夏允然与阿爹之间的盟约就此撕毁，阿爹的处境就危险了。穆太后早就想寻这样的机会除掉兵权在握的阿爹。她不会自私到亲手将最亲的人置于刀俎鱼rou的境地。

    　　窗外的秋风簌簌地卷拂过，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孤零零地离开枝头，飘落在窗棂上。

    　　这个秋日也许不该来！多事之秋，说的就是现今这样的形势。朝中已事成骑虎难下：穆太后想排除一切威胁到她的障碍。夏允然盟结尉迟宿与楚寰云，控制朝中及兵马。其野心昭然若揭。穆齐受太后之命，暗中监视各方动向。他们要么不动，一动就需斩草除根。无论是哪一方，最终都要拼个鱼死网破。就目前的境况来说，夏允然还是处于优势的一方。否则穆齐何需行挟持之举？

    　　两方争锋，谁才是得利的渔翁？当然是皇帝了。

    　　“主子，他早已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多年的习惯，他不出声的话，你根本不知道他来到你身边。

    　　“他为何要这样做？”晚莹闻言，缓缓地回过身，惊诧道。

    　　“他在隐忍，时机未到，绝不轻举妄动。”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他倒是有定力。将楚雨嫣送回王府了吗？”晚莹沉思少许，问道。

    　　“我送至城门外，发觉守兵增多，惟恐坏了事情，就放她自行进都城。”

    　　“如此甚好。几个时辰之后你率人乔装埋伏在齐月楼里。静观变化，见机行事。收到我的暗示，方可出手。这是父帅的命令，一切按军律处置。”

    　　“遵命，大小姐。”晚莹望着他施展轻功远去的身影，轻舒了一口气。

    　　天际处一抹阴晦，少不了几场初秋的烟雨蒙迷，也会落在北都的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