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家 (第2/2页)
给你干,你可小心别叫你阿玛骗了!”白大力悄悄地叮嘱了米足一句便和金管家一同离开了六合院。 “哼,不得理还跑挺快的。丫头,听人说,皇上可宠你了,你在怎么弄他他都不敢发脾气。”巴颜得鲁忙把米足拉回自个儿家,生怕旁人沾了自家什么光,米足的新姨娘也连忙把米足额娘的尸体裹好抱回屋门口,然后狠狠的瞪了白大娘一眼,白大娘瞧这阵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米足又不是傻瓜,她阿玛什么德行她自个儿心里有数。 米足厌恶的甩开巴颜得鲁的胳膊,“我不是什么娘娘,以讹传讹的事你也信?” “怎么?怕阿玛给你找什么麻烦?阿玛怎么会做对你不利的事呢,好闺女,你出手可真大方,大力干一天劳力给十文不得了了,你随便一个就是五钱银子,还让他自个儿张罗班子管饭,还结尾款?” “这事你怎么这么上心呐?人家出的是苦力,那银子是宫里姑姑打赏的,你去不去趁大力哥人没张罗齐你也去呐。”米足没什么好话回呛阿玛。 “我去干苦力?我如今是国丈了,干那事丢的是丫头你的脸面呐。” “丢脸?你丢脸的事儿干少了呐?这些年若不是额娘勤扒苦作地撑着,你还有这日子过?还有,你别国丈国丈的了,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不是什么娘娘,我只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奴才,皇上素日待人宽厚,尤其是跟着他的人,就这样。” “什么?你不是娘娘呐?外头都传来了说咱巴颜家飞出了只金凤凰,日后定能宠冠后宫,诞下龙裔,那些大员外都拼了命巴结你阿玛我,请咱们一家三口四处应酬,有时候,是没照顾上你额娘,我想她往日病也没那样碍事,只教她休息几日就会好,这回一病不起绝非在阿玛意料之内呐。” “米足,你可千万别听那白八婆胡诌,我们便是瞧着你在宫里那势头,也不敢马虎你额娘呐。外头应酬人多嘴杂,菜品又是些大鱼大rou,肥甘之列的,让jiejie去那种场合不等于要她的命么,还那白大力说什么潲水的,什么叫潲水呐,大桶缸里喂猪的废食儿才叫潲水,我们都是打包的好好的菜品给jiejie吃的,只不过,咱们出门是客,总不能一上桌子先把菜打包了才许人家开席罢,米足,有些无可奈何你真不能冤枉咱们,素日在家,咱们怎么伺候你额娘的,丫头你在一边儿瞧着也挑不出错的。” “那阿玛,白大娘与你什么深仇大恨,专拣你的不是来告诉我?”
“谁有功夫招惹那八婆呐,瞧咱们家日日有大户请客眼红呗,有句话你可听过‘人怕耸,树怕摇’,当初她有儿子神气得不得了,如今咱闺女出息了,她自然眼红,你额娘每次托给她照料,病情就加重一些,你也晓得,你额娘是肝疾,那八婆总是挑拨姨娘与你额娘的关系,你姨娘是个宽心肠子,你额娘可是病人,哪里听得那些话儿,最后病厉害了,大夫都说再吃药也无济于事,家里还有银子就允她快快活活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了什么心愿就了什么心愿,可不曾想,你额娘最大的心愿是进宫见你一面,咱们带着她一路走一路停,从八月走到九月也未走到紫禁城,到了乱葬岗那片儿,你额娘实在撑不住了,说这世拖累了阿玛不说,你姨娘这样无辜的女人也跟着背了污锅儿,叫咱们就让她安心入土,别声张了免得外头人又传什么难听的话儿令你在宫中干着急。这就是全部了,你可以不相信阿玛,可那大力向来脑袋缺根弦,咱们回来他没见着你额娘竟将她刨了出来,得亏当初他家提亲阿玛没应,那大力自个儿缺根筋还挺犟的。” “你别这么说人家,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过去的事也没法儿追究是非了,阿玛,你解释了那么多,总该把额娘的身后事好好张罗了罢?”米足皱了皱眉,她也不知阿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那是那是,好闺女?你怀里多少银子?” “四十两银子,是我年俸和赏银,本来是给额娘治病的,如今用不上了,我得带回去,赎牛宝的一百两银子是我向人家借的,我得尽早还给人家。” “那不是你在宫里领的赏钱?” “当然不是,是向人借的,答应了这会子还完的,几个月前还了五十两,这四十两不用我尽早还了人家好。” “用的用的,你额娘身后事儿哪里少的了用银子!”巴颜得鲁生怕米足揣着银子回了宫。 “是啊。少不了的,可之前不日日都是大户请你吃饭么?我捎回来的银子还有赎牛宝准备的一百两,也有一百二三十两了罢?您再怎么用不至于这点钱没有罢?” “这……这几年家里开支大啊,你额娘药钱是没用,请大夫要钱呐,你姨娘生孩子。还有最后准备去宫里看你,米足,这好歹是你弟弟,孩子多无辜啊,家里哪里有结余的银子,你姨娘精打细算,日子才勉强过呐。” “那您的意思?” “总之欠了嘛,日后再还就是,你把钱留下罢,办了你额娘的后事,阿玛还要过日子呐……” 米足放下一个银锭子,“就这二两了,额娘的后事我自己办去!” “二两?你个没良心的打发你阿玛就二两银子?!”巴颜得鲁一巴掌呼在米足脸上。 米足嘴角顿时淌出一条鲜红的血印,米足捂住受伤的半边脸,昂起头一脸倔强地瞪着巴颜得鲁,米足的新姨娘忙拨了拨巴颜得鲁,“你疯了,自家丫头什么不好说你打她作什么?想皇上送你蹲狱子去不成!” 巴颜得鲁也没想到自个儿随手一下去丫头怎嘴角淌血了,“米足,阿玛错了,阿玛不是故意的,只因咱父女如今宫墙一隔全不知了对方究竟如何,你又不相信阿玛的解释,要信那白八婆的话儿,阿玛可不急么,日后又有谁挑拨你,你不越发恨死阿玛了,阿玛是急啊,着急的呐!” “没事儿,米足抹一抹嘴角的血,在宫里做奴才挨打挨骂我早已习惯了,你也别信了什么闺女儿作了娘娘的话,银子我必须还给人家,这二两是我往日攒的,你留着用罢,有机会我会捎银子回来的。”米足抱起额娘的尸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到了京师最大的葬仪铺子,米足将额娘干干净净地放在了铺了白布的木板上,“掌柜可在?”米足的脸色憔悴极了,取了十两银子放在前台。 “唉,在,姑娘节哀,余下一切放心交了咱们铺子,姑娘明日用这牌领母亲遗体。不满意的,仪容也好,服装也好,咱们全重做至姑娘满意为止。” 米足接过一片半市尺左右长的竹牌,上头写着“仪容、服装六两银子,包你满意。”“掌柜的家有一条龙服务么?我虽想为额娘尽这最后的孝道,可公差定的时辰快到了,我便是明个儿看了,后头仍得劳烦店家尽心尽力了。” “姑娘放心,咱铺子的口碑是一笔一笔做出来的,六两是定金,多退少补,可行?” “掌柜的,一切拣好的用,要干净。”米足有气无力地交待了几句感觉人已经很累很虚了,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天色亦愈暗了,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米足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到了安宅附近,米足踏进了安宅,回到屋子,几乎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一闭上眼,就是白天那些分辨不清的是是非非,也许只有咸咸的泪水才能冲刷这些许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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