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2页)
元欣说起话来声音柔柔地,“荣jiejie万顾好身子,与那方御医计较,也不能恼成这般呐。”元欣似乎不知道荣玉儿与安德海的事。 安德海接过了元欣手上的巾帕,“小主们先歇去罢,西主子有话给荣姑娘。”他叫了一声荣儿小主,比娶马赛花疼了一百倍,他还得一脸温柔地哄荣儿,“你又是与谁闹把自个儿气得这样,只叫疼你的人没法子。”说着,安德海轻轻地替荣玉儿擦拭掉了唇边血渍,“如今是小主了,敛敛性子可好?哥哥成日替你着急,你可听话些不好?” 方才几个姑娘才躲在屋子里瞧着院里头你侬我侬的模样儿起鸡皮疙瘩,听安德海说是荣jiejie哥哥,又觉得正常了,一哄而散,“切,原是兄妹,我当有稀奇儿瞧呐。”几个丫头各自散了,坐在屋子里照镜子的照镜子,说小话儿的说小话儿。 “你们远处来的,只是不晓得,什么哥哥meimei,寻个由头好唬弄人罢了,西主子都睁只眼闭只眼儿的,咱们前程还捏人家手里攥着,可别嚼舌根子,肯自个儿认罚的倒是好姐妹,若制造事端闹得一同来的姐妹受连累的可不是什么光彩作派。”说这话儿的丫头一脸藏不住的得意与神气儿,好似全天下唯有她是个“万事通”,少了这几句慷慨的“指点”,其他姑娘明儿个就会被遣送回府似的。 “敏柔确是远道而来,亦非官家王侯出身,宫中之事,家中mama只教说少问少说,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只看jiejie气派,定非小门户出身,jiejie只若不弃,可否作了姊妹,日后相互扶持,彼此照应?” “你眼光倒准得很,我乃白苏氏,我阿玛为兵部侍郎白苏克理,旗籍正白旗,宫中奇闻秩事略有耳闻,只因素小只不离闺阁,只跟姑嫂一同学习些女工绣锦文艺,识彩锻华帛之彩,也抚琴瑟妙音,听讲女儿诗赋。唯进宫这时,家人皆为我无才情又独亏了见识而忧,若得姊妹指点,亦弥白苏不足,敏柔有德有貌,姊姊自当以尔为学习楷模,修得meimei这腔似水柔情,才令人难忘。”白苏瑜曼被阿玛视若掌上明珠,从小便只令姑嫂授她女儿手艺,又请师傅独解风情雅韵,亲自带领瑜曼见识华服之美艳,授其琴艺,只说下五旗的丫头们。”瑜曼乃佼佼之者,白苏克理对爱妻独女寄予厚望,进宫作妃或宠贵,只凭时运定夺。
“哥哥今日来是来办差罢,哥哥能想法子把我剔下除么?”荣玉儿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别说我怪你,跑这鬼地方来作什么,你们那头儿有几个丫头来着,都是东边儿作了主留的,你尚不用着那糊涂急,皇上没有选的,自然打发回原处,回去了也不会是粗役了,至少是女官、宫淑了,你这会子诨闹可影响不好。” “谁愿来了,叫我嫁个毛头娃娃,都隔了辈分哩,荣晋那死老头子硬要把我搭进来,否则,便休掉我额娘,我额娘都四十了,死老头子若真薄情寡义,把我额娘逐出了府,她日后可怎么活。”荣玉儿气愤地一锤石案。 安德海刚欲替她揉揉,想来到底是内务府,总得收敛着思绪,只一双怜溢双目望着荣玉儿,手却欲出而顿止。荣玉儿自个儿揉了揉作气儿捶疼了的拳头,斜倪了一眼安德海,明白他的心意,如今二人身份有别,已非往日可随意嬉闹顽笑,只得彼此冠冕堂皇地应付对方。 “哥哥以公差为准先去罢,荣儿会好自为之,不再叫他人为难了。” “那自然是好。”安德海一声无言叹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哥哥又拿什么博大精深的话儿夸荣儿,什么一村儿又一村儿的,眼前不知路在何方倒真。” “叫你念书成日不念,疯疯癫癫地不晓得玩哪去了,这句子不过是教人不要没了希望,前方尚有光明前程。” “什么光明前程,我如今儿跟个童养媳儿似的,那皇上但凡再长个一两岁,也不是配我得像了不是,四十万两银子买个封号,然后蹲在后宫坐冷板凳,感叹青春易逝,岁月如梭,那死老头儿糟踏我额娘一世青春不够,还想我以终身血泪祭他!” “你别乱说,这可比不得宫里,小心隔墙有耳,你以为封号想有便有,多少姑娘拼了半条命也只为了名分,哪里那样简单便如你所言,就得了封号?你还不乐意挺多的,皇上又不是不认得你,赐你封号只怕他还不知作何感想呐。” “他有什么怕的,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你晓得他不是这么想你的?你在皇上跟前儿次次都爷们儿似的凶悍,他是挑媳妇儿,又不是挑mama,你只管放心便是,尚不见得给你封号呐。” “你这话儿说的,有了你貌美赛花儿的安大奶奶后,meimei可有可无了是罢?安大总管高贵的眼光看不上我这粗枝大叶儿的,便否说了皇上的看法呐?那meimei日后可得走点而心拴牢皇上才可长宠不衰呐。” 安德海一时给荣玉儿扎得不知如何作答,“meimei的本事哥哥哪里能随意论了去,哥哥有趟远差,今日过后,便着手出发,今日巧遇meimei,但正差尚未落实,先行一步,meimei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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