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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嘴角含了一抹讥诮:“我自然知道,否则,我怎能容她至今。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不肯纳姬妾,省得好好的女孩儿家连带着我的亲生骨rou生生被她祸害。”
朱权郑重道:“既如此,四哥放心,四嫂温柔婉约,纯真善良,为人亲和坦率,毫无心机,四哥又爱之甚笃。小弟就修书一封请四哥着人送回大宁。四哥,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四嫂平安诞下麟儿再走。”
朱棣望着朱权的眼睛,眸色乌黑如墨:“我对梅儿不是爱之甚笃,我本不愿将她卷入进来。正如你所弹奏的《梅花三弄》,因为情之所钟,所以欲罢不能。十七弟,梅儿是我朱棣之妻,无姬无妾,一生一世。”
这句话,朱权在朱棣大婚那日也曾听过,此时听来才发觉,原来,他的四哥真的是用情用心。他回望着朱棣,沉声道:“四哥请放心。”
朱棣伸出手与朱权击掌后,握住朱权的手松了一口气道:“十七弟,谢谢你。”
朱权亦道:“还是那句话,但凡力所能及,自当义不容辞,四哥不必客气。”
朱棣想了想又道:“你若不放心府里,我着人去把弟妹接来如何?”
朱权苦笑道:“四哥可知,为何我刚到大宁那几年往你府里头跑得倒是勤快,可后来为什么就来得少了呢?”
朱棣摇摇头。
朱权继续苦笑:“父皇当年一下子就赐了我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这三个女人挤到了一处,刚好凑成一台子戏。谨儿身子不好,性子也软和些,我少不得多照看一些。头些年但凡我带着谨儿出趟门,回去之后,府里头就是一片醋雨酸云,闹得我头疼。可谨儿是正妃,我出门又不喜欢闹哄哄一堆人,故而只带着她。后来索性不出门,省得府里头另外两个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耳根子不得清净。上次是四哥相邀,这次出门因着四哥的信中叮嘱,所以只身前来。若此时特地着人去将谨儿接来,回去后不知又要呱噪成什么样子了!”
朱棣笑道:“谁让你风流倜傥,又总是宽裕温和,妻妾们都爱绕着你,也是你自己惯出来的。”
朱权长长的一声叹息后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瞧着四哥四嫂,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夫妻情深。小弟也会想,什么时候,也能真正有一个相知相许的女子,相伴相守一生。”
朱棣刚毅的脸庞有难得的那般温柔:“可遇不可求。”
当天,姝娈请求接下来的日子都日夜留在折香苑,生怕夫人身边一时缺了人,朱棣自然毫无异议。
自此以后,朱棣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奚梅。奚梅自有孕后也不敢再顽皮,加上害喜又厉害,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急得朱棣不知怎么办才好。
刚进六月的一天,天气越发地热,晨起才走到假山边就是一阵干呕。葛诚和卢振恰巧进来遇见,齐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朱棣怕奚梅不安并没有告诉她,为了怕有人意图不轨,因而将她怀孕的事情先瞒着外头。所以虽然辛苦,她却仍带着一丝欢喜抚着小腹道:“是……有孕了,不过害喜害得厉害。”
二人立刻行大礼,口中道:“恭喜王爷和夫人。”
第二日,葛诚便拿来了一些梅干菜,交给姝娈道:“卑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说句犯上偕越的话,和夫人也能算得上半个同乡。原是自己平时有些贪嘴惦念着家乡的吃食,这梅干菜是用苏州传统的法子制成的。夫人害喜害得严重,但愿能给夫人开一开胃。”
姝娈自得了夫人有孕先瞒着外头的交代,凡事小心,先交给朱棣由朱权细细查看了,没有问题,才给了她娘。
当天中午,果然奚梅就着那梅干菜能吃下一整碗饭。朱权笑道:“四哥,还是赶快叫人将四嫂的meimei接来吧。”
朱棣亦笑:“我看你比梅儿还惦记呢。”转头即对三宝吩咐,“速速安排个得力的人准备车马,由你亲自去苏州将夫人的meimei接来。”而后对奚梅笑言,“端午节前后阴雨不断,后来又得知你有孕,竟忘了这茬儿,亏得十七弟惦记着你meimei。”
奚梅也是喜道:“我这些日子也是浑忘了,阿蕊做的吃食最是对我的口味了。”
当晚,姝娈伺候奚梅歇息了以后,自己也回房睡了。
三宝漏液将这些天探来的消息一一回禀:“启禀王爷,二十五年和二十六年,最大是便是蓝玉大将军一案了,但此案受牵连者过万,一时半会儿,要一个一个细究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另外一桩,便是当年赵勉赵大人受贿的坐赃一案,这案子的前因后果,王爷也是知道的。那刘三吾乃是言官出身,皇上登基后意以儒孝治天下,极为顾及言官的言论,加之懿文太子力保,不忍伤及老幼,念及刘三吾年纪老迈,赵勉的儿子又尚在襁褓之中,留了老幼俩条命,发放去了广元府灯影峡养老,余者皆斩。至于阿蕊姑娘,暗卫回报,素日里只在酒馆里呆着,王家茶楼的那位小掌柜自被阿蕊姑娘绝了念头以后去得也少了,倒是他的meimei晓螺仍旧喜欢去与阿蕊姑娘作伴,并无异常。”
朱棣略一沉吟道:“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梅儿的身体,你照旧将她meimei接来。她的身份始终来历不明,若是与蓝玉案有关,此案牵连甚广,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楚,人来了,你留着心便是。”停了一瞬道:“赵勉当年上表自幼父母双亡,家乡并无亲人,本王也没把他太放在心上。不过你还是派个人去他家乡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他的案子虽说跟蓝玉的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但还是谨慎些,只要能查的,一丝都不要放过。”
三宝又报:“王爷命奴才留意葛诚和卢振,卢振倒没发现什么,这倒是葛诚有些问题。自他搬出园子后,无缘无故的,总是会有些不舒服。奴才细查之下发现,他常去看的那家医馆名唤‘回济堂’,北平布政使张昺张大人的夫人有个三灾八难的,也是去那里。奴才便留了心,竟然发现,葛诚将折香苑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以密函由大夫交给张昺的夫人,再由张昺直接密送到皇城。暗卫此次入京,暗中潜入查看信件,折香苑的枝细末节无不一一在密函中提及。”
“直接密送到皇城。”朱棣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父皇啊父皇,懿文太子是您的儿子,我也是您的儿子。同为您的儿子,在您心中的位置天差地别也就罢了。如今为了您的孙子,你竟然真的忌惮我到了如此地步吗!”
他紧紧地抿住唇,默默良久,多少年的试探和博弈,终究有心灰意冷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般道:“给大师准备一支上好的人参,速速送去。”
“是,”三宝领命,复又问道,“那葛诚该如何处置?”
朱棣“哼”一声,那冷意在炎炎夏日的夜里仍能叫人不寒而栗:“不处置,既是父皇的人,也就是皇太孙的人,留着,好好款待,确保他能一五一十地把燕王府折香苑的消息送往皇城。既想算计本王,本王就给他们算计。明儿个去库房里找件东西赏他,他的梅干菜令梅儿开了些胃口,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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