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烟云_第二十五章 雪山初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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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雪山初识 (第2/2页)

,竟然忘了这女子中了毒了,他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暗道:“可失态了。”忙拿起瓷瓶,在手掌中一倒,滚出两粒药丸来,心想:“这女子昏迷着,如何能吞下去这两粒解药?”想了想,转身出了珠帘,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半盏茶,又走到床边,欲要喂这女子吃药,她这般躺着却不好喂,袁野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当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坐到床头,轻轻扶起那女子,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右手将药丸塞入她口中,左手端着茶杯喂她喝水。那女子温软的身子靠在袁野怀中,一头青丝散在他胸前,袁野只觉怀中女子幽香阵阵、软若无骨,心头不由狂跳不已。

    那女子昏昏沉沉中,只觉一股凉水入了口中,迷迷糊糊便将水吞了。

    袁野见她将解药吃了,心头一喜,忙又将她放下,站起身子,等了片刻,见她还未醒,眉头一皱,想去搭她脉搏,瞧瞧她究竟怎样了。袁野虽于治病行医一窍不通,但儿时他生病了,贾无愧总是会替他把脉,袁野孩童心性,那时对什么都好奇,看见师父替自己把脉,他便也学着师父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把脉,久而久之,竟也能分别出脉象强弱来。

    他正要伸手去为那女子把脉,撇眼见她素手纤纤,白腻光滑,腕上挽着一只白玉镯子,肌肤颜色竟与白玉差不多,他心中一凛,如何还敢去摸她手腕?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再向她看一眼,当即又退到了珠帘外。走到桌子旁坐下,怔怔呆了一会儿,兀自感到心神不灵,往珠帘内看去,只觉灿烂华美、香气袭人,仿佛里面笼罩着云雾一般,而自己更像是在做梦,心想自己生活在雪山数十年,竟不知这山中还生活着这祖孙二人,这姑娘美若天仙,当真如书中所形容的那般:清丽绝色、除尘脱俗,世间哪有这般美丽的女子?自己不会真是在做梦?怎么可能自己与如此美丽的一位姑娘同生活于雪山之中而不自知?

    袁野闭上双眼,脑海中都是这女子美丽的样子,神思飘荡,只觉一切太不真实了,自己这数年来下过许多次山,可从没遇到过这祖孙二人,怎么这次自己孤身下山就会碰到这样的事?这姑娘美若天仙,尘世中哪有这么美的人,不会她根本不是人吧?那老妇年纪那么大,身手怎么会那么了得?她二人不会是山中精怪吧?这屋子不会是什么洞xue吧?否则上面木屋不可以住人么?为什么要在这地下凿一间石室?唉,不对,这姑娘清丽脱俗,哪里像是山中精怪,庄子有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这姑娘就算不是人,也该是神仙才是,他一阵胡思乱想,忽然身子一颤,随即惊醒,不禁哑然失笑,“袁野呀袁野,你见这姑娘如此美丽,便说她是山中精怪,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精怪?你读了一肚子的书,怎会生出这等可笑的想法?唉,真是愚不可及!”又想自己定是少见多怪,世间美丽女子多得是,不然怎会有那么多血性男子为情所困?不禁想到师父因爱慕师叔,求之而不得,一辈子郁郁寡欢,想来要不是师叔太美,师父痴迷太深,又怎会如此?

    袁野想到这儿,内心里隐隐觉得师叔再美,定也比不过这位姑娘,只是自己与她同处雪山之中,可这些年来与她却无缘早些相识,那伙黑衣人会不会是看中了这姑娘的美貌,所以要将她抢到手,否则凭她一位姑娘,怎会去得罪这许多凶狠之人?这姑娘的闺房如此奢华富丽,她又如此的美丽,想来她绝不是一般人,其实便是她奶奶给自己的这块玉,恐怕也是价值不菲。

    袁野不禁又拿起那块玉细细看去,忽见那“清芙蓉”三个字后面还有两行小字,那两行小字细如蚊蚋,他方才竟没看到,这两行小字却是卢照邻的诗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袁野心里咯噔一跳,忽感到一阵失落,“这句诗是表达男女之间山盟海誓、两心爱悦的,怎地会刻在这块玉上?难道,难道竟是这个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呆呆看着这块玉,一瞬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了这个念头,不自禁便顺着这个念头胡思乱想下去:也许这位姑娘已有了所喜欢的人,这块玉便是她与那男子的定情信物,可天有不测风云,偏偏有另一个好色之徒瞧上了这位姑娘,要强娶她为妻,这姑娘自然不从,于是这好色之徒便派了这群黑衣人来抓她,她奶奶为了救她,不惜与这伙人性命相搏,恰好自己路过,便出手救了她奶奶,不知这定情信物怎地落在她奶奶手中,她奶奶临死前就托自己,把这信物交还给她。想到这里,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胡思乱想,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要真是这样,我又充什么英雄好汉?她心上人自然会来救她,我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但片时之间,便又摇头苦笑,只觉自己想得太多,事情经过究竟怎样,待这姑娘醒了之后一问便知,自己何必去胡乱揣测,已喂了她解药,等她醒了,便将她送到她母亲那儿就是了,至于她的种种与自己又有何关?

    想到这儿心神略定,目光转动间看到几上放着的那具瑶琴,便起身走到瑶琴旁,他素未见过古琴,并不知是何物,但心中已猜测到了十之八九,伸手去拨那琴弦,“铮”一声响,袁野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按住琴弦,想让它别发出声响,但琴声绵长,琴弦虽被按住,还是发出低低声响,他回头朝屏风中看去,生怕吵到了那姑娘,等了片刻,见里面没有声音,才轻轻吁了口气,但随即便想这姑娘已服了解药,怎地到现在还没醒?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举步往珠帘中走去,走到珠帘前却又犹豫住了,暗想其实这姑娘也才刚服了解药,哪能解药刚吞下肚,药效便立即起作用,总要等个一时三刻才是,她昏迷未醒,自己一个陌生男子怎可总是去她榻旁窥视她?岂不是于礼不和?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但转念又想,她一直昏迷着,自己自然该时时查看她情况,怎能说是去窥视她?万一她中毒太深,这解药解不了她身上的毒,那岂不是不妙?自己受她奶奶嘱托,她若出了什么事,自己怎对得起她奶奶?不过她要真中毒太深,这解药服食下去后而没有作用,那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样一想,袁野又不禁忧虑,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忽然他抬头一笑,摇了摇头,自嘲道:“袁野呀袁野,你今日是怎么了?见到这美丽姑娘就六神无主起来了,便再去瞧瞧她又怎样,就算你心里是很想再看看她,那也没什么,罗敷虽美,你只做个但坐观罗敷的君子就是了,什么于礼不和,你书读太多,读傻了么?”

    他本不是个拘泥的人,一想通此节,忙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来到榻前,见那女子依旧昏睡着,伸手搭她脉搏,不急不缓跳动着,心想她应该是没事,这群人要真是看中了这姑娘,要将她强抢回去,那定不会伤害她性命,又见被褥放在一旁,当即拽过被褥,盖在了这女子身子。

    他抬起头来,看到左首书橱中放了许多书,心想,“瞧瞧这姑娘都看些什么书?”走了过去,只见书桌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拿起来一瞧,原来上面写的乃是《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字迹十分娟秀,袁野心想姑娘家的,就是喜欢这些缠绵的情诗,伸手从书橱中随便拿过几本书瞧,都是一些关于诗词歌赋的书,什么史书、兵书、圣人典籍等书籍却全都没有。心想这姑娘读的书与自己所读之书全然不同,也是,姑娘家的,又不像是男子,要读安邦定国的书。他拿着一本诗集读了片刻,心想一会儿这姑娘要醒了,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在她旁边,定会害怕的,当即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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