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赶巧,一语点醒 (第2/2页)
“老爷爷,天这样热,喝碗绿豆汤解解暑气罢。”接过采蘩手里的白瓷碗,云卿拉了裙摆蹲下去,递给带着竹笠的丈人。 那丈人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云卿一眼,握着手里的鱼竿,眼神深邃却极是平和。“小丫头倒是良善。” “如果我外公大热天不消暑,跑去毒日头底下的话,我也会阻止他。”云卿坐了下来,把碗又递到了丈人面前。 伸开手把鱼竿拿了过来。“老爷爷快喝吧,等会儿就热了,我先替您守着鱼竿。” “丫头倒是孝顺。”纪老看着云卿眼神清澈,不急不躁,性子温和,心里倒是有了好评。接过碗便喝了。 “无功不受禄。来,给你尝一口这个。”说着把腰间的酒葫芦解了下来,递给云卿,眼睛眯成一条线。 云卿眼里放着精光,一脸不确定地看着纪老,“可以吗?” 采蘩见面前的老头笑意盎然,自家主子垂涎欲滴的样子,暗道不好。 “老人家,我们小姐不能饮酒。您不能这样。”采蘩脸儿皱了一起,“小姐,您不能跟着胡来。” 纪老还是满眼笑,丝毫不记采蘩愠怒的脸。“丫头,你这点心不错。” 口味清爽,甜而不腻,也恰适合自己这样的老人家。是个有心的。 “老爷爷喜欢吃就好。诶,四哥,怎么这就来了?”云卿转头格外兴奋地唤着。 见采蘩转过头去,赶紧拿了酒塞子。先轻啜了一小点儿,砸吧了一下嘴,又饮了一口。 采蘩寻声望去,独有一眼苍翠。转头发现云卿正喝得起劲儿。那叫一个气呀,“小姐!” “她都喝了,你阻止也来不及。”纪老似是好言相劝。 不过也好奇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喜欢喝酒。“只一口罢,这酒可是难得的百花玉髓,小孩喝不得。”
采蘩无法,绞着手里的妃色手帕,转身而去。 云卿的两颊已微微泛红,“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这样倒也挺好。” 说完又轻饮了一口,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 不远处,温清冠已经下山了。采蘩看着云卿和老头有说有笑,醉颜酡些的样子,把偷饮一事绘声绘色地说了。 哪知温清冠听后反笑,带了采蘩去准备烤野味。 云卿看着这会儿老人家竟然都没有鱼上钩,晃了晃钓线,看着空荡荡的钩,云卿顿时懵了。“老爷爷,你连饵都不放上去,怎么能钓到鱼呢?” 无饵垂钓,这不是姜太公干的事么?有意思。 “这钓的是鱼,又不是鱼。”纪老只笑笑,不解释。 “金鳞岂非池中物,愿者自能上钩。”云卿用汗巾子拭了拭汗,望着湖中央飘摇的荷花。 纪老手里的鱼竿动了动,云卿眨巴着杏眼看着,一条小银鱼摇着尾巴挣扎着。 “好一个愿者上钩。丫头你叫什么,取字没有?”小小年纪也不像闺阁女子般,倒也有意思。 ...... “云卿,无字。”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寄相羊。就‘扶遥’二字吧。”纪老笑着,把酒葫芦递给云卿,“这是十年才酿得的百花玉髓,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说完收了线,提着空篓子。云卿还没反应过来,只接了酒葫芦。 “哦,谢过老爷爷。”随即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晚辈礼。“老爷爷您这就回了吗?” 纪老罢了罢手,挺着略显佝偻的背脊,迈步走了。没有颤颤巍巍,保持该有的气度,只听得“当断则断,既来之,则安之。” 云卿听之一震,看着手里的酒葫芦,暗自出了神。反复轻吟‘既来之,则安之’,又念着‘扶遥’二字。 起风了,夹杂着野花的味儿。 太阳这么快就要西斜了。云卿心道。 “发什么呆呢?”温清冠伸手给了云卿一个栗子。“鱼给你烤好了,玩累咱们回吧。” “嗯,好。”云卿攒了攒手里的酒葫芦。“四哥,你怎么刮伤了?” 云卿注意到温清冠修长手上的口子,眼里露出关切。 “不碍事,在边关的时候我还上过战场的。”额,虽然没敢杀人,在城墙上就吐了..... 也没说话,拿出手帕给他随意包扎了一下。荆棘划过的口子,不深但疼。自己可是曾经有穿山过林的。 “只要是卿儿喜欢的,哥哥自然开心了。”听到这句话,云卿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湿润润的。 温清冠伸手拉着云卿,去看正被采蘩蹂躏的鱼。 一高一低的身影看着在青山绿水间看着格外舒心。 日昳,吃完荷叶烤鱼,一行人才别了留春亭,此间只余了青山绿水为伴。热浪席卷了,也变得平和,清爽至极。 那掉了漆的联子,“春风送夏,陌上花开盛双季/留琴别致,笼岸云归叠三曲”,笔力挺拔地留下来让世人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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