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败势狂澜问何处心安 (第2/2页)
接连战死,眼下这种境况让白起这种绝世杀星都有点头皮发麻。 他看了一眼下方的战斗。 有十八位致知境带队,有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五百名鸿微境强者做中坚,联军一方的人真的是拼的越来越少。就连以rou身防御闻名的静蝉寺的损失都已经接近一半了。 修行者的战斗节奏太快,花费的时间也比俗世战争少的多。一直听闻俗世战争有些百万军队互相征伐甚至能连续杀伐数天,但是在修行者这种大规模互殴的快节奏战斗中,那是真正的绞rou机。 一个集体攻击的冲击波就可能屠戮成片的修行者,这种威力更不是俗世军队所能承受的。 在这种变数极大的修行战争里,谁死谁活甚至自己都不能说了算。从半夜杀到现在,就连三大佛寺的僧人们都已经红了眼,联军的死伤比例更是远远高于元宗,如今总数上比早已经折损过半,根本占不到上风了。 而顶级战力方面,两位高手喋血,还剩八名致知境级别以上的首领,却要面对包括元靖在内的十二名最低都是准极堑境的长老级高手…… 更要命的是,联军这边的八人的战斗几乎没有一个是占着优势的,其中尤以李若缺的战斗最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可能正是因为元宗长老们占着上风,元靖和手下暂时没事干的三个长老没有动手。 “可恶!我静蝉寺的弟子折损太多了!” 戒吝有些艰难的打退敌人一波如火如风的攻势,撇头一看大军攻杀的战局,眼都气的瞪圆了。此次派兵,除了阴阳阁之外,属白马寺和静蝉寺两大佛门的人手最多,攻杀起来,损耗自然也是排名靠前的。 “你们静蝉寺好在弟子众多,怕什么?”繁嗔这边战斗的情况是最好的,而且这老头非常有趣,倒是有闲心聊天。 戒吝面目狰狞的狠命攻杀,憋出一句:“我静蝉寺弟子是多,但是这三百弟子都是我寺真正的年轻精英啊!若是死光了,我寺下一代就要出现小崩盘的一个人才断层了。” 繁嗔苦笑道:“你就知足吧!你们静蝉寺弟子数千,可我白马寺只有八百弟子,这三百还是最优秀的一批。我寺的损失,比起你们静蝉寺只多不少啊……我白马寺这次可是伤筋动骨喽……” 就在这时,苏骥却是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你们比,怎么不跟我阴阳阁比!” “这一代我阴阳阁太过平庸,除了出了个苏筠外其他弟子都极为庸碌。我阴阳阁倾巢而出,千余弟子虽然大多都是玄灵境乃至天应境的弟子,可若是给他们时间成长,好歹也是能独挡一面,成为未来宗门的中流砥柱,这下……”
说来也是,阴阳阁的确是下了血本,一千名弟子绑在讨伐邪道的战车上,可以说是倾尽所有的,只是为了作为东道主起到带头作用。虽说这一代阴阳阁的弟子出了奇的修为平凡,但是浩浩荡荡千名弟子,却是让天下道门唯有敬佩惊叹而已。 而如今,和元宗厮杀出奇的惨烈艰难,阴阳阁又大多是些修为不足的低阶弟子,可算是倒了大霉。千余弟子厮杀至今,剩下的人数也不过就和静蝉寺残余的弟子差不多了。 好在阴阳阁还留着大部分的巅峰战力守护山门,有那些中流砥柱的长老在,阴阳阁还不至于被踢出七大名门。但是弟子的断层,至少也要在元宗事了后花费数十年时间才能修复些元气了。 听到苏骥、戒吝等人的话,元宗的长老们都冷笑着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个个攻杀却更加疯狂。而毋什、暮夕几个人却是有种兔死狐悲的苦笑和无奈。 各个门派死伤惨重,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红枫寺的弟子善战,百名精英虽然之前有些损失,但如今一直都团结在一起,互相配合防护,倒是还没死干净……寂清观的弟子们各有手段,可是在战争里有时候保命手段还没出就可能身死,纵然暮夕爱护有加也免不了死伤惨重。剑宗的弟子们更是惨,剑宗大多数弟子还年轻,修为道术上并不完美,只按照剑的杀伐之气去修炼,擅长攻杀,却疏于防守,一打起来,都是以命搏命的手段。他们杀敌最多,死伤也最多的。 至于流澜派更不用说了。 领队的长老虞牟战死,流澜派弟子人心大乱,打到现在,流澜派派出的数百名弟子基本上已经死绝了,非常惨烈。 这么打下去,虽然双方都在损失,但是对比起来,却像是强者更强,弱者愈弱的局面。元宗气势如虹,无论是大部队战斗还是高端战力单挑都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而联军却如此可笑。 当初的豪言壮语已经尽数成了在血泊中垂死挣扎的惶恐。一路上锐气屡锉,损兵折将,一再减员;数万大军散的散,退的退,死的死,伤的伤。莫说中原正道颜面尽失,七大名门不好和天下道门交代,便是如今想要撤退都已成了问题。若是元靖带着空出手的三位长老下死手,已经穷途末路、成了负隅顽抗之势的联军就完全便成了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了。而繁嗔、白起这等高手会不会魂丧巫山、命葬沧海也是未知数。 绝大多数联军修行者的心,已经乱了。 莫名其妙的,就被元宗一波接一波的sao扰阻拦惹得多疑害怕,被元宗一招接一招的后手强攻打的溃散兵败。而一旦兵败,便是山倒,山倒,还能如何? 联军只剩下了惟一的指望。 毋什此时被逼出大佛金印,整个人笼罩在佛光中,浓烈的金光化成一尊丈六大佛,浑身佛印缠绕,金身护体,手上的佛珠散为九颗念珠或护身或攻击,却是抽空冷声说了一句。 “我们的援兵呢?” 联军还有援兵吗?没有兵,但有将,便是潜藏在牟宜的各大名门的长老级高手。 这就是联军最大的后手,最强的依仗,也是如今渡云峰上宛如大厦将倾的联军修行者们唯一的希望了。 杀伐冷酷宛如毋什,都已经主动问起了援兵,可见战事之紧急,联军之窘迫。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时间计算,牟宜城的高手们早该到了。 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来。 “是不是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是不是觉得慌了?” “是不是该来的人还没到,该打出的牌还没打出来?” “是不是?” “是不是!” “真正的大戏本该上演,血火和生命的铺垫早就已经足够,可是演员们还不知在何处,更莫说登上戏台了。” “难不成,这一场天下瞩目的大戏最后竟会以闹剧收场吗?” “不,不是闹剧,倒可能是悲剧。” “本来我觉得天都在帮你们正道联军,但现在,好像老天还是公平的——天也在帮我们。”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牌是什么吗?” “牟宜城鱼龙混杂,有天下道门的人,有黑暗组织的探子,有各个国家的斥候,也有浑水摸鱼的散修。既然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都会来,身为东道主的我们又怎么会不在牟宜城把这趟水搅得更浑呢?” 看着手下的长老们和联军首领们打的不亦乐乎,元靖却用刚睡醒一样的懒散语气,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在等牟宜城的七大名门的高手来援?” “是啊,这才是天下道门齐聚巫山,围剿我元宗的真正大戏!” “这出戏总会上演的。” “不过可能会比你们想象的来的晚一些。” 元靖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用平和的有些温柔的语气,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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