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一场闹剧 (第2/2页)
“你把性命就瞧得如此低贱吗?枉辜了人家鲁德恩你一命,你岂非捉弄了人家一场?大恩不报,竟想以死皆休,这可是不仁不义,还不暂忍伤痛起身去来?” 厉之华知道她言中蕴意,自己若不前去,荷香势必难堪,若马上就随她们走,又恐众人猜疑自己这几日不知与荷香有何密结。便佯装正然道:“虽姑娘这几天对我照顾至微,在下感激,但硬逼我去,我宁可去死,也不受你们挟弄。” 荷香自是聪明,立知其意,故道:“哪有人曾硬拽强拉于你?不都站着好好的?” 厉之华道:“姑娘有所不知,你若迟至片刻,这几位臭奴婆差点扭断我的膀臂。” 荷香听了,向几个婆子看去。柳儿道:“右丞相勿信这贱民草嘴,本官乍至此处时,曾苦口婆心地良劝多时,他不但不识相,还破口大骂宫内所有人,本官气不过,才让这几位将军假怒威吓。本官一向为任公廉,自恃官显,所言无欺。” 厉之华见她竟如真的一样,说时,官调十足,竟几乎能令人闻言起敬,其脸上更无半丝窘色。听得自己几乎头皮发炸,暗道这贱婢确又具戏旦之才,看她如此之形,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笑,引得荷香也笑将起来。 柳儿闻笑大怒,气恼道:“贱民胆敢对本官不敬!”说罢,欲扬巴掌,感觉不对,又命:“来人呐!”众凶妇悍婆道:“有!”其势逼真。 荷香强忍着笑道:“左丞息怒,勿失雅统,他可不是什么贱民了,其官职可与你我并驱,这可是御封之品,马虎不得。”
柳儿闻后,怒气渐息,似真地道:“不念这同朝为官,岂能容你?” 厉之华怒极生乐,亦不禁把生死无视,童心大起,喝道:“尔安敢轻吾,宣圣上旨意,推午门斩首!” 柳儿吓道:“你敢假宣圣旨?作死怎么地?” 荷香笑道:“罢,罢,同为江山社稷而劳,共为君主庶民而忧,你俩且不可在此分庭抗礼。” 柳儿虽是蛮恶,但与厉之华、荷香等人均属年少之性,童心俱存,那些妇人之众唯苦堪地哄其耍欢而已,身寄其门为仆,哪敢违拗她们,自是随乐而乐,随怒而恐。 柳儿道:“且不与计较,待朝间再论。” 厉之华心想:“先去看看她们欲施何法待我。去,未必没命,不去,此命难保,也对不起鲁大哥和荷香二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断不可把命瞧得轻贱,而送于这伙贱人手里。否则,功亏一篑。因说道:“头前带路,扶我上轿──” 群婆娘骂道:“麻贼休得猖狂臭美,若不济时,方有你的好果子吃。” 柳儿啐道:“撒腿走路,等晚间若依然有幸还卧此床时,去梦里乘轿罢。那时即高让宗老儿来任轿夫我也不问。” 厉之华大骇此女端的性猛,心想敢大骂当今圣上,除了些武林人物或盗匪贼寇,哪个敢同众人跟前诲辱皇上?此女口道如常,行如暴男,其父母不知cao何勾当,能琢出此类劣种来。 无奈何,只得随众人出房。及近雷碧洁楼首,便见有两名持械的猛婆分立左右。几人登阶上楼,只见厅间的帘门外又塑立许多举钺的恶妇。柳儿道:“我与右丞先入,听旨后,你等方可带他觐谒吾帝。”几人道:“是。” 她二人进厅,行了君臣大礼后,说道:“臣已将候官人带到,现正在午朝门外候旨。” 雷碧洁笑道:“不必客套,你俩先立一旁。”柳儿道:“吾皇日夜为民cao劳,却忘了你是君主,我等乃为臣民,吾皇刚才应说‘两位爱卿平身’,这才形象。” 雷碧洁喜道:“果然好玩。好,两位爱卿免礼平身,传孤的旨意,喊那麻脸臭汉子进厅赐封。”柳儿又道:“应宣候官人进殿赐封。”雷碧洁笑道:“依你,依你这臭丫头。宣那候官者进宫受封。” 只见门首一个婆子扯嗓猛吼:“万岁有旨,宣候官之人进……”这婆娘嗓喉果然粗亮,余音如古钟鸣后般地在厅内旋荡不出。这一竭喊,最后一个“殿”字没喊出来,却连声咳嗽,喷痰数尺,脖颈涨得暴粗。 柳儿见了骂道:“该死的奴才,晦气,晦气。” 厉之华与那婆子只不过身距四尺,突闻她大喊,唬得一跳,见她如此形状,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这婆子见他笑己,狠瞪了他两眼道:“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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