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舞舞舞 (第2/2页)
琶,家中有专制的阮氏琵琶,想来阮歇兄家学渊源,定也是擅琵琶的……” 阮歇脸色刷地变了,差点想给这位大爷一脚,谢尚你个混蛋,你我自幼一起玩闹长大,你岂不知我不擅琵琶啊!装什么不熟! 谢尚同谢安一样,根本不会给阮歇说话辩驳之机,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这《鸲鹆舞》有阮氏琵琶伴奏,最妙不过!” 王导心中暗笑,转向阮歇之叔阮裕。 阮裕心知侄儿乐艺深浅,但又不好婉拒示弱,只好点了点头。 席上宾客亦表示渴望一睹舞乐风采。 王导家中乐伎奉上阮氏特制的琵琶,阮歇彻底没了脾气,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是哪根脑筋搭错了跑出来找谢家兄弟的麻烦。 堂兄要跳舞了,谢安连忙取出谢尚让他保管的头巾,凑过去帮他戴上。 这《鸲鹆舞》里的鸲鹆是指得八哥,八哥舞自然是舞者模拟八哥动作的舞蹈。 谢尚幼负盛名,是在众人瞩目中华丽地成长的美少年,纵然这八哥舞带着些许滑稽趣味,却也要看跳的人是谁。 看脸,谢尚绝对不输。 看舞,谢尚更不输。 这八哥舞曾是在洛阳流行的舞蹈,阮歇硬着头皮在叔叔的示意下选了一段轻快的曲调弹奏,阮歇虽才艺普通,但比起一般人是绰绰有余了,谁叫他身边都是出色之人。 王导见两人已准备好,向众人道:“烦请诸位抚掌击节!” 琵琶声起,宾客们刚一击掌,就见谢尚展臂甩袖踩着节拍踏入场中,袍裳袖角随着身形地律动,划出一道道极为优美的曲线。
云烟色的头巾,银色暗纹的月白袍裳,少年长颈如玉,俯仰之间眼波流光。 八哥小巧灵敏的禽鸟,羽动灵巧迅疾,谢尚为学这舞还曾买过一只八哥来观察。 有人一时看得竟忘了击掌,被谢尚远远抛来的长袖所遮了视野这才恍过神来。 阮歇专注指尖乐曲,生怕哪里出了错被谢尚抓住把柄,可越是弹越发觉自己跟不上的谢尚的节奏了。 谢尚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一串繁急的动作而忽如鹰隼般铺开了袖,一道无形的气劲在袖间散。 无形之劲击无形之乐,阮歇顿时觉得丝弦弹出的乐声在半空停滞了片刻,才勉强冲出屏障传播而出。 谢尚再一展翼,这下大多数都听到了,琵琶音在半途仿佛被阻了步伐,宛如凭空出现的悬崖截断了潺潺流水,剩下的曲不成曲,如瀑布般流泻百丈。 阮歇极力压制着谢尚舞来的气劲,一时心神絮乱,指尖一滑,音律乱了。 节奏彻底跟不上了。 阮歇面色惨白,口中喃喃:“玄武榜五品,当真如此厉害?” 谢尚笑颜明朗,轻轻送去蔑视一眼,仿佛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阮歇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这时叔叔阮裕看不下去了,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琵琶,端坐,调再起。 谢尚冷笑一声,“后辈当真荣幸。” 阮裕曲调起,又是另一番气势。 琵琶音域广阔,其音脆如水滴落玉盘,与这略显生活活泼的八哥舞相得益彰,但曲与舞终究要有一者引领节奏,如今谢尚已破了阮歇的节奏,那么阮裕接手后,就得变奏。 阮裕上手就是长串急烈之调,忽而嘎止,尾音清锐悠长,瞬间如缠丝般将谢尚困在其中。 “这是在比玄修之力?” 在席下观看的谢安愈发觉得气氛紧张,气劲rou眼不可见,但既然有气,就会有气场,阮裕的乐曲所成的气场将谢尚四面包围。 谢安心中幽幽想着,幸亏晋朝还没有《十面埋伏》,否则玄修一品者凭着《十面埋伏》的激战气韵,能一人敌千百人了。 再观场上状况,众人已不是纯粹的围观美少年跳舞了,人人都得知谢尚刚位列三榜五品,一舞间其少年风流已展现出冰山一角,。 谢尚俯下半身,露出一小截雪色后颈,长发自颈脖分散垂落,做出个八哥下啄的模样。 一时间众人已是看呆。 “尚哥不愧是家中颜值代表。”谢安默默想着,虽来到东晋后他一直嫌弃此间少年郎过于重视外貌,但不得不说外貌好就跟附加题似的蹭蹭地加分。 谢氏的声望,继大伯谢鲲去后,又有继承之人。 那便是他的堂兄谢尚。 这边厢谢安正紧张而钦佩地盯着自己堂兄看,却不知已有人在谈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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