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王_第九章 祸起 (沈泰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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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祸起 (沈泰泳) (第2/2页)

早像一匹小马驹似的蹦跳着来到沈泰泳身边,转眼间就爬上了凳子,嘬起小小的嘴唇,“叭”的一声在沈泰泳的腮帮上响亮地亲了一下,顿时引得屋内男女一阵怪叫,羞得沈泰泳一点红从鼻尖开始,一直红到两只耳根!

    陈中允拍手大笑道:“妙妙妙!别看这巧云小姑娘年纪小,说不得,,她还当真能当得沈二公子的启蒙师傅呢!”一句话立刻逗得大伙哄堂大笑。

    酒菜上了席,这虽是妓馆,酒席精致的却不属于京城的一家酒楼。隆冬季节,席间竟有窖藏的茄子。席间,祥云、娴云各出来唱了几只曲,四名男子对饮了几盅。沈泰鸿道,去这等吃的酒没趣。取个骰盆儿,咱们行个令儿吃才好。巧云出去碰了个骰盆回来。

    沈泰鸿抢了做了令官,骰字摇到水,谁就要说一句带雪的诗句来,若是说不上来,当自饮一大杯,下家唱歌曲儿。沈泰泳到底是读书少了,前面几回顶了几句后,待再摇到时想不出词来了。罚了大一杯,按照酒令,该巧云出来唱曲了,这个巧云耍赖,说年纪小没学过曲儿。众人不依,她方讨饶要讲个笑话,大家应予了。只见她樱桃小口轻启:“

    说一日,有个人往妓馆打钉毕②,出来后,妓馆的jiejie拉着他索要缠头,那人却说:“我生员也,奉朝廷祖制免丁。”过了几日又来一人,亦如之,日:“我监生也。”jiejie问:“监生又如何”那人说:“只是白丁。”

    这笑话说得满堂都笑了,沈泰泳笑得弯着腰,用手刮了巧云的鼻子道:“你这小妮子,却把这满堂男女都给骂了。这笑话讲得好!”

    巧云见众人高兴,自然要讨赏。沈泰泳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一面玻璃镜子来,赏给了巧云。巧云终极是小孩子心性,见到这样的稀罕玩意儿,欢喜不得了,站在椅子上向众人炫耀。席间的其他女子不依了,也要向诸位公子讨要这玻璃镜子。陈中允取出几面摆在桌子上来,高声喊道:“不着急,不着急,只要把几位都伺候好了,就人人有份。”巧云听了这话从座位上溜了下来,跑了出去。

    不会儿,巧云从外面又领回俩个姑娘来,却是先前另有客人的瑞云、慧云。她俩听了巧云的报讯,连忙从别处院子里赶过来讨赏的。屋里人将这三人重新拥入席中。此刻的沈泰泳也不是初次出席花酒的雏了,左拥右抱的,好不风流。门外是寒风凛冽,这厢房里却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这厢尚未饮上几杯酒,“咣当”一声,门竟然被踹开了。从门外抢进来几条汉子,为首的那个是个瘦高个子,脚下踉跄着显然是先前已经饮了不少酒,一进门就高声的嚷起来:

    “我说这俩位出来了半宿也不回去,原来跑到这厢来会相好了,我倒要过来瞧瞧到底是哪位不抬眼的,敢跟小爷我抢粉头。”

    未等沈泰泳反应,旁边的沈泰鸿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排在八仙桌上,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泼皮,灌了几盅马尿,竟敢在这天子脚下撒野!”

    那人听了这话又向前抢了几步,瑞云、慧云等生怕这两下的客人惹出事来,上前去拖住那人,要与他回去。这人却不依了,肩膀一阵乱甩,挣脱开来。径直冲着沈泰鸿,用手指着沈泰鸿的鼻尖,张口骂道“你小子吃了什么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

    话尚未说完,他忽然瞧见了坐在沈泰鸿身旁的吴秀来,一下子把注意力吸引过去,竟不再去理会沈泰鸿,转手搭在吴秀的肩上,叫起来:“这不是吴秀嘛,有日子没有见你出来走动了,来来,今儿既然遇上了快随小爷去喝上几盅。”说罢竟要伸手去拉他。

    吴秀当然不肯依了,拨开伸过来的禄山之爪,身子往后撤,向沈泰鸿方向躲闪。沈泰鸿已经站起身来,挺身把吴秀挡在身后。抓住那人的手腕,喝道:“泼皮休得无礼!”

    那厮一反手,抽出手反过来拧住了沈泰鸿的衣领,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这吴秀不过是个京城小唱,又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要你多管闲事!”

    旁边的沈泰泳见哥哥吃亏,慌忙上前拉架:“有话好好说,莫要动粗”,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摆那人抓衣领的手指,胳膊自然往外一推,也巧沈泰鸿也双手往外推,两人合力将那人推开。

    也是那人酒喝得太多,脚底下轻浮,咣咣后退几步,竟然仰面倒了下去。巧的是在他身后拍着香案,案几的尖角正对着他倒下的后脑勺,一下子砸出个洞来,血带这脑浆流了一地。

    事情突然,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到底还是陈中允先反应过来,喊了声还不快走,拉着沈家两兄弟就往们外冲。死的那人的同来几个同伴相要阻拦,都被他们三人拼命推搡开。再加上厢房内的红云阁的几位女子有心在旁掩护,这三人才逃了出来。

    出了红云阁,三人跑出了许里地才住了脚。陈中允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下吃了人命官司,该如何是好,不若你等先回相府,请沈相定夺。量他衙门的衙役也不敢闯相府抓人”

    “不可“沈泰鸿摆了摆手”我这爹爹,你等又不识不知,最会沽名。怕不等衙役上门先把我兄弟俩送去见官。此事既是由我而起,定当有我来担当。我先回宁波躲上一阵儿,二弟和陈兄尽可把事情推到我头上。”

    沈泰泳心道这不成,他摇头示意不同意:“宁波是去不得的,官府怎会不行文宁波,再者,我们沈家以兄长最有文望,也最遭人妒。此事若是兄长一人揽了下来,日后定不好周旋。还是推到我身上的好,再者,我可先去大员躲避,定无人会想到此间。”

    三人又商议一阵,觉得沈泰泳所说最为切行。三人不敢回家,沈泰鸿和陈中允把身上的所有银两都给了沈泰泳,又在城外雇了一辆马车,径直冲福建奔去。

    ①,北京新旧帘(莲)子是明代小唱的聚集地,东西院则是官方教坊所在地,与南京的十四楼相仿。

    ①打钉指的是啪啪啪,此笑话源自明代《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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