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帝王之陨 (第2/2页)

足以贯穿星球的光束就这样如同玩笑一般与匍匐在地上人们擦肩而过....

    “嘶嘶.....”

    在光芒完全消失之后，被掩盖的繁星得以次出现在苍穹之上以告夜晚的再次回归，然而散发余热仿佛被融化的大地则证明着刚刚的景象并非幻觉....

    “咳咳...”

    金色的王者再次单膝跪下，伟岸的身躯微微晃动，逐渐透明....

    而在其身后，唯一一片未被灼烤的地面，仅存的幸存者们满眼的惊恐....

    “陛下！”瞬间扶住即将倒下的帝王，卡尔多燃烧圣焰的眼中同时满溢着愤怒和急切....

    “我没事....泽洛斯卿呢？”

    “那只大魔留下了结界，并未受到波及，只是陷入昏睡，但是您....”

    “我很好....从未这么好过....”用微微颤抖的手臂擦掉嘴角的鲜血，帝王紧皱的眉间有了一丝放缓...

    “陛下，为什么...您为何要这样....”

    金色铠甲包裹的手臂被放在卡尔多银灰色的肩甲上，帝王微微摇头制止了卡尔多的发言...

    “有些话那只大魔并未说错...十个千年，我在黄金的王座之上犹如一具尸骸....毫无作为...”

    看着四周如同被光矛和宏炮犁过一遍的大地，和仅有的幸存者们脸上的麻木和绝望，帝王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算是死里逃生的英灵们也在灰暗的氛围中陷入了沉默

    “如今的结局，虽并不是欣然接受，但是当我决定从幕后走出，亲自统治人类之时....便已做好觉悟...”

    虽然是决然的话语，但帝王的声音里还是掺杂着无可奈何的惋惜...

    卡尔多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顾忌帝王的命令，浑身颤抖着选择了沉默...

    “杀人越位...身死...国灭而不悔...从某些方面，我其实与旧泰拉的那些野心军阀们并无差别....只不过比他们从根本上强大，走的更远罢了....”

    “继承所有先祖遗志的我....本不应被人性所束缚....永远藏于幕后，以坚定的意志保证人类生存之天平的平衡和清除所有外来因素的干扰才是我应履行的职责....”

    “但是....”帝王留有血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知何时...被萨满们孤投一掷创造用于对抗混沌的我，也开始被七情六欲所控....”

    “当寻回他们时，看着他们长大的英姿...自内心涌现的兴奋与自豪无法拒绝...即便理智告诉我....这名为亲情的魔法我永远无法躲避....注定将成为唯一的弱点...”

    “无人难逃失误…世间不存完美…即使是皇帝也会有失败…”再次毫不遮掩的承认了自身的失败之后，帝王半透明的躯体开始散发微弱的光芒....

    “本应永远瘫坐于黄金王座...缓慢腐朽...至多以残存意志点燃星炬....如今却能再次以健全之身行走于故土....即便是虚假的投影之躯，异位泰拉之土....”

    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点点灵能的荧光开始出现在略显暗淡瞳孔之中....“吾故已知足...”

    在卡尔多崩溃的目光中，帝王开始迅速的化为光点消散.....

    “一些话我曾对泽洛斯卿说过....我存在的意义仅为给人类留下一丝前进的希望....”

    帝王的瞳孔开始扩散，眼中溢出的灵能光芒缓慢消散....

    “但是，我每次都只有在最后的时刻却才意识到另一点....”

    “最初我只在那名誓死履行职责，而惨死在荷鲁斯手中的禁军眼中窥到....片刻的醒悟....”

    “我曾因至高无上...而无法看清和体验...从而无法真正理解的东西....”

    “常以此鉴别他人忠诚，勇气....却被自己忽视的东西...”

    “牺牲.....”

    “不，帝国任何人都可以！唯您不可！！！”

    本应时刻冷静的灰骑士大导师，仿佛失控的狮子，急躁的大喊着....

    “英勇地赴死、决然地赴死！这一切微不足道的牺牲！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快那属于帝王的胜利的....”

    卡尔多的咆哮戛然而止...

    “......”

    因为原本扶在灰骑士肩甲上的手臂不知何时滑落....

    与此同时，大地开始了剧烈的震动，遥远的天际隐约间散发着赤色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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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牺牲，帝国的根基立于牺牲之上，这是千真万确的箴言，烈士的鲜血是帝国的火种，当忠诚的奴隶学会了热爱鞭笞，只有死亡才是义务的终结。

    一万年来我们默默忍受，有时我们在阳光下短暂的萌发，更多的时候在死荫里苟延残喘，一百个世纪来我们战斗，死去，将敌人的血和我们自己的血洒满无以计数的战场——人类不断的牺牲著自我，牺牲让人类的血脉得以延续，一代，一代，再一代，不为什么伟大的理想，因为牺牲本身比任何理想更伟大，但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深埋著一份希望：也许有那么一天，也许一万年之后，有一个世代不再需要牺牲，有一个世代，人类在平安中永存。

    ‘真是不错的理论和信念....’毫无光源之概念漆黑，不存声音之概念的寂静…

    然而未知的淡然稚嫩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逐渐放弃思考即将消逝的意识之中…

    ‘你是…’涣散的意识勉强集中，试图思考…

    ‘不过是即将消散的分身，在抑制力已经放弃这个世界的时刻，却因只要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死光而无法消散的分身。’

    ‘你可以称呼我阿赖耶识...与意识的接触体。’

    ‘源自古泰拉的…词汇…人类之潜意识？’熟悉的词汇似乎唤起了遥远的记忆，更多的疑惑开始出现…

    ‘虽然打扰亡者十分失礼，但是源自异界的魂魄即使是残片，在这里也不可能有所对应的归宿呢…’

    ‘于是，迷路的残魂先生…你愿意再次牺牲一次么？以永恒的睡眠为代价。’

    ‘...？’

    ‘那些被你引来的存在....用未知的手段攻击了太阳....现在，因太阳不稳定的爆发，白昼地区数以十亿的人类已经全灭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的人类便将彻底灭绝....’

    ‘人类灭绝，我将消散，然后抑制力再也不用关注这个平行世界.....本该如此....’

    ‘然而我却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希望？’

    ‘想必在你的世界，你应该是个伟大的帝王，难以计数的人类认同着你，崇拜着你，渴望着你能够拯救他们，并且这种信念达到了扭曲现实的程度....[人类]认同你的意志，愿意为你的意志而活，因此你某种意义上几乎代表着人类的意志....’

    ‘于此，你将能完全的接受我的力量....完美的契合....’

    ‘........’

    ‘因此，我在问一遍...愿意放弃永恒的安宁...再次牺牲一次....为人类的存在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