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赵列传王沈卜珝（族干）王延王鉴 (第2/2页)

行也。“聪大悦，署珝使持节、平北将军。将行，谓其妹曰：“此行也，死自吾分，后慎勿纷纭。“及攻晋阳，为琨所败，珝卒先奔，为其帅所杀。

    族干，聪署为侍中。时族人左卫卜崇及少府陈休，为人清直，素恶王沈等，虽在公座，未尝与语，沈等深疾之。干谓休、崇曰：“王沈等势力足以回天地，卿辈自料亲贤孰与窦武、陈蕃？“休、崇曰：“吾辈年逾五十，职位已崇，唯欠一死耳！死于忠义，乃为得所；安能俛首（即俯首）仾眉以事阉竖乎！去矣卜公，勿复有言！“

    俄而崇、休等竟见诛，干泣谏聪曰：“陛下方隆武宣之化，欲使幽谷无考槃，奈何一旦先诛忠良，将何以垂之于后！昔秦爱三良而杀之，君子知其不霸。以晋厉之无道，尸三卿之后，犹有不忍之心，陛下如何忽信左右爱憎之言，欲一日尸七卿！诏尚在臣间，犹未宣露，乞垂昊天之泽，回雷霆之威。且陛下直欲诛之耳，不露其罪名，何以示四海！此岂是帝王三讯之法邪！“因叩头流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距诏乎？“聪拂衣而入，免干为庶人。

    族泰。仕靳准为侍中。时曜与石勒共攻准，准不能御，遣泰诣勒降。勒泰送于曜，曜使泰讽准出降。及靳明杀准，遣泰奉传国六玺降于曜。曜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靳氏败，曜迁泰左光禄大夫。曜子胤，泰之甥也，曜将立胤为世子，泰以为不可。曜嘉之，拜上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太子太傅。再迁大司空。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岁丧母，泣血三年，几至灭性。每至忌日，则悲啼至旬。延昼则佣赁，夜则诵书，遂究览经史，皆通大义。州郡礼辟，贪供养不起。父母终后，庐于墓侧，非其蚕不衣，非其耕不食。属天下丧乱，随元海迁于平阳，农蚕之暇，训诱宗族，侃侃不倦。家牛一生犊，他人认之，延牵而授与，初无吝色。其人后自知妄认，送犊还延，叩头谢罪，延仍以与之，不复取也。

    年六十，方仕于汉主聪，稍迁尚书左丞，至金紫光禄大夫。及粲嗣位，靳准将作乱，谋之于延，延不从，驰将告之，遇靳康，劫延以归。准既诛刘氏，以延为左光禄大夫，延骂曰：“屠各逆奴，何不速杀我，以吾左目置西阳门，观相国之入也，右目置建春门，观大将军之入也。“准怒，杀之。

    ●王鉴，盖匈奴人也。仕聪为尚书令。时聪立王沈养女为左皇后。鉴与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等谏曰：“臣闻王者之立后也，将以上配乾坤之性，象二仪敷育之义，生承宗庙，母临天下，亡配后土，执馈皇姑，必择世德名宗，幽闲淑令，副四海之望，称神祇之心。是故周文造舟，姒氏以兴，《关雎》之化飨，则百世之祚永。孝成任心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绝，社稷沦倾。有周之隆既如彼矣，大汉之祸又如此矣。从麟嘉以来，乱yin于色，纵沈之弟女，刑余小丑犹不可尘琼寝，污清庙，况其家婢邪！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奈何一旦以婢主之，何异象榱（cui一声）玉箦而对腐木朽楹哉！臣恐无福于国家也。“

    聪览之大怒，使中常侍宣怀谓太子粲曰：“鉴等小子，慢侮国家，狂言自口，无复君臣上下之礼，其速考竟。“于是收鉴等送市。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驰将入谏，门者弗通。鉴等临刑，王沈以杖叩之曰：“庸奴，复能为恶乎？乃公何与汝事！“鉴瞋目叱之曰：“竖子！使皇汉灭者，坐汝鼠辈与靳准耳，要当诉汝于先帝，取汝等于地下。“懿之亦曰：“靳准枭声镜形，必为国患。汝既食人，人亦当食汝。“皆斩之。

    曹恂常与曜逃于朝鲜。恂虽于屯厄（犹危难、困苦）之中，事曜有君臣之礼，曜德之。及曜嗣位，赠恂大司空、南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