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纪李暠李歆 (第2/2页)
七(411)年秋八月,蒙逊背盟来侵,公曰:“兵有不战而败敌者,挫其锐也。蒙逊新与吾盟,而遽来袭我,我闭门不与战,待其锐气竭而击之,蔑不克矣。“冬十月,蒙逊粮尽而归,公遣世子歆帅骑七千邀击败之,获其将沮渠百年。 公上巳日宴于曲水,命群僚赋诗。而亲为之序。于是写诸葛亮训诫以勖诸子曰:“吾负荷艰难,宁济之勋未建,虽外总良能,凭股肱之力,而戎务孔殷,坐而待旦。以维城之固,宜兼亲贤,故使汝等未及师保之训,皆弱年受任。常惧弗克,以贻咎悔。古今之事不可以不知,苟近而可师,何必远也。览诸葛亮训励,应璩奏谏,寻其终始,周孔之教尽在中矣。为国足以致安,立身足以成名,质略易通,寓目则了,虽言发往人,道师于此。且经史道德如采菽中原,勤之者则功多,汝等可不勉哉!“公乃修敦煌旧塞东西二围,以防北虏之患,筑敦煌旧塞西南二围,以威南虏(或指北凉)。 十二(416)年夏六月,司马索承明上书劝公伐蒙逊,公引见,谓之曰:“蒙逊为百姓患,孤岂忘之?顾势力未能除耳。卿有必禽之策,当为孤陈之;直唱大言,使孤东讨,此与言‘石虎小竖,宜肆诸市朝‘者何异!“承明惭惧而退。 公以纬世之量,当吕氏之末,为群雄所奉,遂启霸图,兵无血刃,坐定千里,谓张氏之业指期而成,河西十郡岁月而一。既而傉檀入据姑臧,蒙逊基宇稍广,于是慨然著《述志赋》焉。辞多不载。 嘉兴元(417)年春正月,公寝疾,遣命长史宋繇曰:“吾少离荼毒,百艰备尝,于丧乱之际,遂为此方所推,才弱智浅,不能一同河右。今气力惙然,当不复起矣。死者大理,吾不悲之,所恨志不申耳。居元首之位者,宜深诫危殆之机。吾终之后,世子犹卿子也,善相辅导,述吾平生,勿令居人之上,专骄自任。军国之宜,委之于卿,无使筹略乖衷,失成败之要。“ 二月,公卒,时年六十七。先是,河右不生楸、槐、柏、漆,张骏之世,取于秦陇而植之,终于皆死,而酒泉宫之西北隅有槐树生焉,公又著《槐树赋》以寄情,盖叹僻陋遐方,立功非所也。亦命主簿梁中庸及刘彦明等并作文。感兵难繁兴,时俗喧竞,乃著《大酒容赋》以表恬豁之怀。与辛景、辛恭靖同志友善,景等归晋,遇害江南,公闻而吊之。公前妻,同郡辛纳女,贞顺有妇仪,先卒,公亲为之诔(lei四声)。自余诗赋数十篇。
官属奉世子歆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凉州牧。大赦,改元。字士业。既立,尊母天水尹氏为太后,以宋繇为武卫将军、广夏太守、军谘祭酒、录三府事,索仙为征虏将军、张掖太守。谥先公暠曰武昭王,墓曰建世陵,庙号太祖。 夏四月,蒙逊遣其张掖太守沮渠广宗祚降诱公,公遣武卫温宜等赴之,亲勒大军为之后继。蒙逊率众三万(千),设伏于蓼(lu四声)泉。公觉之,引兵还,为蒙逊所逼。公亲贯甲先登,与战于鲜支涧(亦作解支涧、西支涧。在今甘肃高台县西南),大败之,追奔百余里,俘斩七千(百)余级。 二(418)年秋九月,蒙逊复引兵来伐,公将出拒之,左长史张体顺固谏,乃止。蒙逊大芟(shan一声)秋稼而还。是岁,晋以公为持节、都督七郡诸军事、镇西大将军、护羌校尉、酒泉公。 三(419)年夏四月,公用刑过严,又好治宫室。从事中郎张显上疏,以为:“凉土三分,势不支久。兼并之本,在于务农;怀远之略,莫如宽简。今入岁已来,阴阳失序,风雨乖和;是宜减膳撤悬,侧身修道,而更繁刑峻法,缮筑不止,殆非所以致兴隆也。昔文王以百里而兴,二世以四海而灭,前车之轨,得失昭然。太祖以神圣之姿,为西夏所推,左取酒泉,右开西域。殿下不能奉承遗志,混壹凉土,侔踪张后,将何以下见先王乎!沮渠蒙逊,胡夷之杰,内修政事,外礼英贤,攻战之际,身先士卒,百姓怀之,乐为之用。臣谓殿下非但不能平殄蒙逊,亦惧蒙逊方为社稷之忧。“公览之,不悦。 主簿汜称又上疏谏,其辞见晋书。公并不纳。 是岁,宋受晋禅。 四(420)年秋七月甲辰,宋诏以公为都督高昌等七郡诸军事、征西将军、酒泉公。 是岁,公将东征,张体顺切谏,乃止。公闻蒙逊南伐傉檀,命中外戒严,将攻张掖,尹氏固谏,不听,宋繇又固谏,公并不从。 公遂率步骑三万东伐,镒(yi四声)于都渎涧。蒙逊自浩亹来,距战于怀城,公军败绩。左右劝公还酒泉,公曰:“吾违太后明诲,远取败辱,不杀此胡,复何面目以见母也!“勒众复战,败于蓼泉,为蒙逊所害。公诸弟酒泉太守翻、新城太守预、领羽林右监密、左将军眺、右将军亮等西奔敦煌,蒙逊遂入于酒泉。公之未败也,有大蛇从南门而入,至于恭德殿前;有双雉飞出宫内;通街大树上有乌鹊争巢,鹊为乌所杀。又有敦煌父老令狐炽梦白头公衣帢而谓炽曰:“南风动,吹长木,胡桐椎,不中毂。“言讫忽然不见。公小字桐椎,至是而亡。 其后敦煌迎公弟恂据郡,蒙逊攻拔之。由是西凉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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