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子夜施法，狐妖终现原形 (第3/4页)

陈米、烂布之类，并不值钱，但这些东西代表老百姓的心意，欧阳颜全部收下。将近傍晚，小颖和欧阳然从穹窿山归来，还没到欧阳府便有人祝贺。刚开始小颖还有些纳闷，但当百姓把请柬拿出来，她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

    　　众人纷纷议论，说欧阳府主宅心仁厚，乃当世神人。如今又娶了一个仙子般的美人，男才女貌，真是绝配。小颖听着十分开心，倒是一边的欧阳然听着，心中醋海翻波，略有不适。

    　　少时，他与小颖回到欧阳府，听下人说府主正在客堂里，接待来访百姓。

    　　小颖着急见欧阳颜，回府后直接去了客堂。

    　　欧阳然没跟去，把何首乌交给管家，让他拿去贩卖，随后回到小屋，身子一软倒在床上。感受着棉被的舒适，思绪有些凌乱。一路发生的事情让欧阳然十分矛盾。他虽然喜欢小颖，但他知道：兄弟妻，不可欺。小颖永远是自己的大嫂，无论自己做什么，两人的关系都不会变。而且小颖很可能是狐妖所化，狐妖杀人饮血，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哥？

    　　又或者是……

    　　他起身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那两张黄符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一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盯着黄符，呆望了许久，他还是觉得，小颖是狐妖，这件事有必要让大哥知道。即便现在只是一个猜想，但防患于未然才能避免酿成大错。

    　　心中起意，走出门外，但见日落西山，又有些失落。

    　　以往自己出门，回来后大哥会在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现在有了嫂子，大哥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放眼望去，府中行人匆匆，都是些手拿礼品、彩带、灯笼的下人。这些人忙上忙下，全是为了大哥和大嫂的婚事。站在此处，他忽然觉得格外陌生，这个欧阳府已不是曾经的欧阳府。那个大哥已不是曾经的大哥。他哀叹一声，朝着大哥的住所走去。

    　　谁知走到门口，却被大哥的丫鬟小玉阻拦下来：“二公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见一个丫鬟都与自己作对，欧阳然心中更是懊恼，问道：“为什么？”

    　　小玉回头望了一眼，将他拉到偏僻处。怯声说道：“府主刚送走了客人，把夫人带到了房间里。府主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去。二公子，你也别为难奴婢。您想想，他们两即将成婚的小夫妻，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就算奴婢让您进去了，您恐怕也会见到一些尴尬的场面，还不如不进去呢。”

    　　欧阳然冷笑一声，尴尬的场面？

    　　没错，即将成婚的小夫妻，共处一室，能不尴尬吗？

    　　回到卧室，欧阳然一人坐在书桌前，脑中空白而混乱。一想到小玉所言，心口便有一股闷气。晚上，丫鬟叫他去吃饭，他也置之不理。直到夜里戌时，大哥和大嫂还没来找他，显然是忘了他。眼看明日二人成婚，自己却无可奈何，他心中十分难受。大嫂来历疑点重重，自己又夹杂着对她复杂的情感，他真不知该如处理此事。

    　　夜子时，一轮明月洒下微光，寒风涤荡，冰封了他的尘心。

    　　肚子饥饿难耐，他不得不去厨房拿些吃的。

    　　踱步出门，在灯火寂灭的廊道中穿行，只见中秋月圆，但对他而言，今日却是月圆人不圆。不觉走到了欧阳颜居住的雅居前。灯火熹微如豆，将案前两人执笔的身影投在窗棂上。大哥搂着大嫂的纤腰，标杆般的背脊挺得笔直，似是一座高山，佳人依偎，不胜欣好。虽不知两人在写什么，但也能猜到，那肯定是一首首动人的情诗，亦或缠绵的情话。

    　　如此情景，深深刺痛了欧阳然的神经，他再也无法忍受。本想前去厨房，然而身子一转，径直去了府邸大门。

    　　“夜子时，将一张黄符贴于府门，另一张黄符燃成灰烬投入水井，次日众人饮下，妖孽自会现形。”想起老神仙的话，欧阳然不再犹豫。摸出怀中两张温热的黄符，纵身一跃，将一张贴于府门隐秘处，随之直奔水井，点燃另一张黄符，毫不犹豫的投入水井中。

    　　“大哥，对不起，这个闲事我必须要管！”

    　　次日清晨，欧阳然假装身染风寒，告病不起，而欧阳颜与小颖竟没来看他。

    　　欧阳然心如死灰，对大哥与大嫂，他深感失望。

    　　婚嫁乃人生大事，在大唐盛世之年，前后共需经过六道程序。依次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其中，“采纳、纳吉、纳征”这三道程序，说白了就是男方给女方赠送三次彩礼。而“问名、请期”两道程序，就是送礼之后，男女双方在各自的家庙中，用占卜的方法，预测凶吉以及婚嫁的吉日。最后一道程序“亲迎”，男方到女方家中迎娶，以完成夫妇之礼。

    　　当然，这六道程序只是大体概括，其中还包括各项礼仪、服装配饰、彩礼聘金等，十分繁琐。今日的婚礼，因小颖父母双亡，欧阳然的父母也已去世，便一切从简。

    　　婚礼直接省去了“采纳、纳吉、纳征”三道程序。

    　　天气晴朗，欧阳颜和小颖早早起身，前去家庙占卜。家庙就是供奉孔子圣像及七十二贤人的浩气堂。下人们都穿上了喜庆的红衣，府中张灯结彩，红菱高挂，喜气洋洋。

    　　欧阳颜退去往日素衫，身着红色的绛纱袍，身若玉树，风流倜傥。小颖静立在旁，穿上新娘才能穿的翡绿色花钗礼衣，一头黑发盈盈而坠，落款削肩，头顶又以花冠为饰，流转瞳光却华婉生彩，风致嫣然。这两人走在一起，真当是风华绝代，看得下人们都呆了。身后的丫鬟瑶儿帮小颖拖着裙幅，不由笑道：“夫人，你今日真美。”

    　　小玉笑道：“那是当然，夫人本就貌比天仙，这心情一好，自然就更美了。”

    　　听得二女对话，小颖红晕满腮，说道：“嚯……你们……”

    　　漂亮那是当然的。婚嫁是人生大事，自然要悉心打扮。不过不知为何，今早一起身她就觉得犯晕，此刻脑中仍是一片空白，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

    　　欧阳颜毫不知情，他在旁听二女对话，哈哈一笑。

    　　不觉间，他轻轻挽起小颖的手，深情的望着她，眼中含情脉脉，声似柔情牵语：“小玉说的没错。今日，你是我最美的新娘。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比你美丽。”

    　　小颖强自一笑，紧握他的手，虽然头有晕厥，心中却是一片温存。一望四周，不见欧阳然，不由蹙眉：“怎么没见然弟？昨天回来后，我就没见到他。”

    　　“是啊，我也没见到他，他去哪了？”欧阳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