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百兽聚灵，初谈九幽魔教 (第2/4页)

了一眼雷神洞的方向，原本的深壑变成了一个天坑。

    　　手中银虹一声长鸣，似乎在哭诉主人的逝去。

    　　他没能想到，来时是两人，归时只有一人。

    　　“仙长，您未完成的任务，我会替你完成的。”望着手中闪光的仙剑，云鸿自言自语的说道。雷鸟之羽已收集，配合紫琼雷霆珠，再选上几位宗师，大可攻破雁荡山的魔教据点。

    　　“多谢，不过贫道的事，贫道喜欢自己做。”青山之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仙长？！”云鸿大惊，以为是听错了，抬头见百步开外，一道人影急速飘动。此人脚踏虚空，蓝白道服随风而飞。百步距离，谈笑挥霍而至，正是虹颜！

    　　“仙长，你不是……”云鸿口吃了般，方才还触景生情，此刻见到活人反而无话可说。

    　　“方才，贫道去魂梦界转了一圈，见到了阎王，他们对贫道说：你在人间尚有要务，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才能死。”虹颜清朗一笑，接着玩笑道：“可贫道对他们说：我的任务已经交给了一个后辈。他们又说：一个毛头小伙，怎能堪此重任！”

    　　“仙长……原来这都是我的错，是阎王不放心我，才让仙长重回人世。”

    　　虹颜哈哈一笑：“没错，你可以这么想。”

    　　这一声笑极其开怀。云鸿发现，虹颜仙长经过此次死里逃生，心境愈发变得豁达起来。这样的虹颜，和他一开始在潭村相遇，那个板着脸，不苟言笑，一剑灭杀妖人的剑仙，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仙长，银虹还给你。”云鸿把仙剑递过去。

    　　虹颜摆了摆手：“既已说过送你，那么就是你的。”

    　　“送给我？晚辈才是一个武师，怎么配用这种仙家宝物？”云鸿执意将剑还给他。

    　　虹颜依旧摆手：“现在不配，可以留着，以后再用。”

    　　“可是……”

    　　“没有可是，事情还有很多，该回幽京了。”

    　　经过羭次山之变，两人出生入死，可算得上是“过命之交”。不觉间，虹颜对云鸿的态度已有转变。若说刚开始时，虹颜是一块万年坚冰，此刻，这块坚冰已在悄然融化。而云鸿也渐渐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仙长其实是外冷内热的人。

    　　到达幽京地界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饭过后，司空浩然抽得些许闲暇时光，独自出门踱步。走过炼狱东面的铁索桥，入得一片寂静的山林。便寻了一处观景雅地，燃了些枯枝，独坐于松花坡上。

    　　月是满月，却透着浑黄。身前的火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更显的这山林寂静。

    　　遥望圆月，虽然圆满，但：日中则昃，月盈则亏，不免生出一股苍凉之意。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唐人王昌龄的一句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征战人未还。此时此刻，不是秦朝，也不是汉时，更非边塞，但司空浩然心中所想，却与此诗的意境，不谋而合。

    　　无论是秦朝的月亮，还是汉朝的月亮，月悬中天，光照大地，永恒不变。无论是秦时的边塞，还是汉时的边塞，万里征战，成王败寇，亦然不变。唯一改变的，只有人的心。

    　　念及此处，司空浩然不由失笑。想起一些红尘往事，曾经的自由、洒脱、豪迈，当年的人、事、物，再与现在的自己相比……他长叹一声，心境已如高天之于深渊，埋藏着一些说不出的惆怅与悲恻。

    　　这一刻，他似乎看见，那忧喜叠加的岁月，从眉眼间倏然而过。

    　　逝水留痕，雁过留声。

    　　那是在很小的时候，堂上，一个中年男子端坐，下面跪着两个小男孩。年纪大些的那个面如冠玉，脸上显露出同龄人无法拥有的成熟与坚毅。年纪小些的那个跪在地上，东张西望，稚气未脱。

    　　中年男子拿出一架古琴，放在桌上。

    　　“此乃大圣遗音，即日起，你们二人谁先突破武师，谁便继承此琴。”

    　　“是。”两个男孩磕头应诺。

    　　数年之后，年长的男孩发挥出超出常人的武学天赋，率先突破武师境。

    　　仍是那间屋子，仍是这三人。

    　　中年男子年迈许多，两鬓映雪，头生华发。然而今日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异常灿烂。望着身下长大成人的孩子，他说道：“颜儿，从今日起，大圣遗音便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那年纪小些的男子便不服气，说道：“父亲，您太不公平了！哥哥习武比我早，自然比我先突破武师境界。而且孩儿精通音律，很喜欢那张琴。若是将此琴交给孩儿继承，一定比在哥哥的手中更能绽放光彩。”

    　　“放肆！”严厉的呵斥，打断了他的念想：“此琴意义重大，岂能儿戏？你自己不努力练功，这怪不得别人。大圣遗音必须交予颜儿继承，你回去吧。日后，莫提此事！”中年男子冷冷呵斥，眼中神色，不怒而威。

    　　“父亲……哼！”

    　　冷风吹过，将他从往事的回忆里拉回现实。司空浩然僵坐已久，缓缓抬手，感受着夜风的清冷与流速。穿过指尖，带走心中的燥热，同时也给波动的心潮送来些许慰藉。脑中残留的画面渐渐被风儿吹得支离破碎。

    　　“就让往事随风吧。”他淡淡一笑，嘴上这么说，但那一抹惆怅仍旧酸涩难诉。

    　　袍袖一挥，面前出现了一张华丽的古琴。琉璃衬底，金丝成弦，正是那一张绝摒奢华的古琴——大圣遗音。此等时刻回味往事，闲愁难遣，弹琴吹笛往往是最好的寄托。只是当双手按在弦上，却又不知弹奏何曲，半晌后抚琴而歌：

    　　疏狂几曾把金樽，流年弹指成一瞬。

    　　独行江湖琴为曲，谁把闲愁消几分？

    　　琴声幽幽，不觉惊动了天外之人。云鸿、虹颜两人回到幽冥炼狱后，发现司空浩然不在。听狱卒说，司空先生晚饭后去了附近的林中漫步。两人即刻去找。这时飞至半山，忽然听得松花坡上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虹颜首先震惊，接着，云鸿也吃了一惊。

    　　原因不在歌曲的内容，而在这曲子！

    　　琴声很好听，曲调也颇为熟悉。云鸿即刻询问身旁御风的虹颜：“仙长，这不是……您昨晚随口吹奏的曲子吗？这……？”云鸿颇为不解，昨天虹颜说了，既然是随口吹奏的曲子，那么音律无常，怎么还有别的人会？

    　　琴箫虽是绝配，但演奏的方式不同，眼下这首曲子飘逸悠长，显然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弹出。

    　　虹颜皱眉，许久不语。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身上的灵力竟有些失控。

    　　便在这时，远方山林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