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夜宿 (第3/4页)
睡吧,早睡早好。” “嗯。” …………………………………………………… 二更头,王熙凤方才自东院儿回返自家小院儿。 因着与贾琏分房睡,是以内中只平儿在铺着被褥。王熙凤蹙眉揉捏着酸涩肩膀问道:“二爷可回来了?” 平儿道:“上更时回来的。”平儿欲言又止,待铺展了被褥,这才凑过来低声道:“二爷交代了,此番只怕要多使些银钱。” 想起昨夜情形,王熙凤强忍着怒气道:“怎么个说法?” 平儿不知内情,只复述道:“二爷说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了,只怕没个三千两银子不好过关。” 王熙凤心下恼恨不已,却因着早已对贾琏绝望,这会子便将账算在了王夫人头上。错非其接连使绊子,这袭爵一事又怎会横生枝节? 暗自压下怒气,王熙凤颔首道:“三千两银子倒是不多。” 平儿观量王熙凤一眼,又道:“二爷又说,今儿撞见了忠顺王府长史,还是为着那欠账之事。” 王熙凤恼了:“这账目是大老爷欠下的,又与我何干?” 平儿说道:“父债子偿嘛……大老爷如今去了,可不就要找到二爷头上?不过此番那长史松了口,也不求那劳什子两万四千两了,说只凑个一万两本金就好。” 王熙凤闻言冷笑道:“这等事儿却是求错了人,这三千两也就罢了,我又哪里有一万两?回头儿让二爷去寻老太太说道吧。” 平儿唯唯应下,转而又道:“奶奶,来旺往庄子走了一趟,只说今年怕是要减产。” 王熙凤顿时关切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平儿道:“来旺只说暖棚里的果蔬坐了病,尤其是那黄瓜,方才长到一半儿,这水、肥都不曾短了,偏生自己个儿就枯了。” 王熙凤顿时急切不已,却一时间无法可想。忽而心下一动,她如今还在孝期,便是感念李惟俭也不好酒宴招待了,此番倒是个由头。 因是王熙凤便含混道:“罢了,这事儿只怕还要问过俭兄弟再说。明儿你去与俭兄弟说一声儿,若俭兄弟得空,待他休沐了一道儿往庄子上去瞧瞧。好歹是一年四、五万银子的营生,可不好疏忽了。” 平儿不曾瞧见凤姐儿神色,因是只颔首应下。 当下平儿伺候着凤姐儿洗漱过后双双就寝。凤姐儿迷迷糊糊间方才要睡下,忽而便听外间吵嚷声一片。 凤姐儿顿时惊醒,那软榻上的平儿也爬起来紧忙掌了灯。主仆二人略略听了动静,隐约听得‘走水’之言,凤姐儿便赶忙打发平儿出去观量。 平儿刚穿好衣裳,便有婆子来拍门,平儿开门让进来,那婆子便道:“二奶奶,不好了,东院儿走了水!” 这会子王熙凤正穿戴着,闻言便蹙眉道:“好端端的,又一直不曾短了人看顾,怎么就走了水?” 婆子摇头只道不知。 凤姐儿穿戴齐整,紧忙领了平儿往东院儿而去。自角门入得内中,便见正房里隐隐有火光透出,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或提了水桶,或端了水盆。 待凤姐儿与平儿到得近前,那火势已然扑灭了。 凤姐儿寒着一张脸逐个婆子叫过来盘问,有一婆子便道:“这会子合该是司棋照应着,偏生方才不见了司棋踪影,许是风吹倒了蜡烛,这才点着了帷幔。” 凤姐儿顿时叫道:“司棋呢?谁瞧见司棋了?” 话音落下,就见一人遥遥奔来,到得近前喊了声‘二奶奶’,便咬着下唇不言语。 凤姐儿借着灯笼一瞧,果然便是那司棋。 凤姐儿粉面寒霜,逼问道:“你这小蹄子不好生看着灵堂,跑去哪儿厮混了?” 司棋嗫嚅道:“回二奶奶,夜里吃坏了肚子,去后头如厕了。” 凤姐儿道:“伱去如厕,不知寻个人来替手?” 司棋干脆闷着头不言语。
凤姐儿寒着脸儿道:“府里头好吃好喝的供着,奴才秧子怕是将自己个儿当了主子。你也不用给我使脸色,也别想着求肯,明儿一早拾掇了行礼自己出府去吧,家里留不得你这般没规矩的丫鬟!” “二奶奶!” 那王善保的家要来说软话,却被司棋一把拦住,只道:“姥姥不必求了,总归是我的错儿。” 王善保家的心下急切,又见司棋连连朝其使眼色,因是到嘴边儿的话生生咽下,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灵堂走了水,自然闹得贾家不安宁。除去贾母无人敢搅扰,一会子光景,那邢夫人与王夫人都来了东院儿。 待听了凤姐儿所言,邢夫人想着司棋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儿,便没多言语。王夫人冷着一张脸道:“这般没规矩的丫头家里留不得,凤哥儿处置的在理,明儿一早打发她家去!” 王夫人一言而决,此事就此定下,司棋面上装作恓惶,实则心下暗爽不已,寻思着可算是能从贾家脱身了。 凤姐儿、王夫人、邢夫人等如何处置灵堂暂且不提,却说司棋回返缀锦楼,也不曾搅扰二姑娘迎春,自自顾自的拾掇了行囊。 待转天一早,这才寻了二姑娘诉说缘由。 迎春听罢有如遭了雷殛一般,呆立好半晌顿时红了眼圈儿。她这两年日子过得顺心,除去李惟俭之故,大多托了司棋护着。如今司棋去了,哪里还有人护着她? 司棋情知迎春性情,便说道:“姑娘既舍不得,不如去太太跟前帮我求求情。” 二姑娘性子绵软,只哭着道:“太太都做了主,你又有错在先,我去求了又有何用?” 司棋心下不禁冷笑,这二姑娘果然如此。想她这二年用尽心思护着二姑娘,到头来也换不来二姑娘真心。如今想来,只怕只有俭四爷方才能惹得二姑娘破釜沉舟吧? 司棋当下叹息一声,也没多言语,任凭迎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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