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长大 (第3/4页)
,这才没让人知会。” 果然,待须臾李惟俭拾阶而上,见了二人便笑道:“茜雪还要打发人来知会,让我给拦住了。都是自家人,你还有着身孕,折腾个什么劲儿?” 宝琴顿时掩口而笑:“瞧我说什么来着?” 傅秋芳便宜嗔宜喜凑过来,低声道:“老爷啊,妾身又不是身怀六甲,方才还在园子里游逛了一圈儿呢。” 李惟俭乐道:“小心无大错,你既游逛过了,那边好生歇歇。” 当下落座,一边吃茶一边过问傅秋芳今日饮食。许是心思落定之故,今儿傅秋芳倒没怎么害喜,只是依旧食欲不振,稍稍吃半碗饭便会感觉胃口顶住。 李惟俭思量道:“往后少吃多餐,命厨房单独给你开小灶,总不能委屈了孩儿。” 傅秋芳心下熨帖自是不提,宝琴这会子还是个孩子,倒是没怎么吃味。 说过此事,宝琴忽而问道:“四哥哥今儿怎么回来这般早?” 李惟俭说道:“衙门里闲暇了,早间巡视一番也就是了,旁的自有人盯着,出不来差池。”顿了顿,又道:“今儿不是湘云请酒?香菱去了?你怎么没去?” 宝琴便原样又说了一遍,李惟俭思量着笑道:“好些时日不曾去了,正好我也去瞧瞧老太太。” 说话间起身便要领着宝琴往荣国府去,偏此时翠缕来请,说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尽了兴,这会子散去了,湘云又重新置办了席面儿,邀宝琴、香菱一并去耍顽。 闻听此言,李惟俭驻足笑道:“老太太都散去了,我这会子去倒是不合时宜。既如此,那你与香菱便去耍顽吧。” 宝琴乖巧应下,下得楼来寻香菱,香菱却因天葵之故不能成行,宝琴便只得一个人往大观园而去。 大观园里,此时贾母等长辈果然早已散去。 宝琴过得蜂腰桥,便见黛玉掇了一个绣墩倚栏杆坐着,拿着钓竿钓鱼。宝钗手里拿着一枝桂花玩了一回,俯在窗槛上掐了桂蕊掷向水面,引得游鱼浮上来唼喋。湘云出一回神,思量着先前贾母教导,又招呼山坡下的众人只管放量吃。 探春和李纨、惜春立在垂柳阴中看鸥鹭。迎春又独在花阴下拿着花针穿茉莉花。 眼见宝琴到来,湘云赶忙上来张罗。扯着其落座,又招呼众姊妹也落座。 当下黛玉、宝钗等纷纷回来,聚在藕香榭中齐齐坐了。说过几句话,宝琴就道:“怎么不见岫烟jiejie?” 二姑娘迎春便道:“时日不巧,她今儿可不好劳动呢。” 湘云问道:“还说呢,怎么不见林meimei的女弟子?” 宝琴就笑道:“云jiejie说巧不巧,香菱与岫烟jiejie一般,今儿都是不良于行呢。” 湘云就感叹道:“女儿家不易,每月总会恼烦上几日。” 宝钗思量着道:“如今诗社人多,差一个两个的也无妨,了不得过后罚她们补上就是了。” 众人都道‘有理’。姑娘们陪坐了,宝琴因着年岁小,胃口也小,不过略略用了些便停了筷子。 当下提及今日题目、留韵,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听有丫鬟叫道:“宝二爷来了。” 众人扭头观量,果然就见宝玉气势汹汹而来,身后还缀着个袭人不住的劝说,偏宝玉蹙着眉头竟半点也不听。 眼看宝玉到来,迎春自是不提,好歹是自家兄弟,便是有心思也不好言说;惜春心下雀跃,只觉宝玉来了又会热闹一番;探春本也是这般心思,可忽而瞥了眼宝琴与湘云,顿时欲言又止。 黛玉只瞥了眼便收回目光,她如今心思俱在李惟俭身上,又哪儿有心思理会宝玉如何?时不时的听闻宝玉虚度光阴,黛玉不过偶尔心下唏嘘,只觉得可惜了宝玉那般心思,如今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宝钗将一众情形看在眼中,轻咬了下唇,虽不满宝玉不成器,却也知此为无奈之选。 宝琴眼见宝玉快步而来,思量着笑道:“哟,险些忘了一桩事。诸位jiejie,今儿不凑巧,改明儿我再来将诗补上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心下无不分明,这是躲着宝玉呢。探春有心劝说两句,忽而想起当日宝二哥曾出言挑唆过傅秋芳,于是到嘴边的言语顿时又咽了回去。 当下宝琴起身,领着丫鬟小螺、小蛤出得藕香榭,却往北绕行而去。小姑娘心下想的分明,那宝玉发起巅来无人管束得住,迎面撞见说不得哪一句不对就会惹得其发了疯。与其如此,莫不如敬而远之。 当下宝玉到得近前,先行在藕香榭前驻足,纳罕道:“琴姑娘怎么走了?” 这话说出口,却无人应承。宝玉却不自觉,又一把推搡开追来的袭人,迈步行入藕香榭中笑道:“你们也来评评理,mama好不容易准我进来与大家伙热闹一会子,偏她东说西扯的就是不准。我往哪儿去,还要她做主不成?” 宝钗扫量一眼满脸委屈的袭人,方要张口,却又止住。心下暗忖,宝玉便是这般德行,自己这会子就算劝说了又能如何?改不得不说,说不得还会与自己个儿心生厌嫌。 她闭口不言,有人却忍不住开口道:“二……哥哥这话可与我们说不着。二哥哥此番是来吃酒的?刚好席面俱在,我叫人熥了来,二哥哥且吃着。我们诗社姊妹相聚,正要寻个所在思忖了,二哥哥自己个儿先吃着,我们就少陪了。” “哎?”宝玉急切道:“还说呢,起社这等雅事怎么不叫我?亏我什么都想着你们,有好事偏忘了我。” 探春闻言便道:“宝二哥,不是我不想着你,实在是太太发了话,说让宝二哥专心攻读,往后少往这园子里耍顽。” 宝玉不耐烦道:“风花雪月的雅事,怎么能叫耍顽?往常我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这诗社总要算我一个。今儿是湘云做东,可出了题目,要什么留韵?” 湘云心下暗自气恼,可有些话又不好明说。这到底是荣国府,再如何哪儿有客人赶主人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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