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华彩_第二百四十章 鸠占鹊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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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章 鸠占鹊巢 (第2/4页)

媳妇往后就住在府中,比照凤哥儿例。”

    众人彼此见过礼,这才分宾主落座。贾代儒辈分与贾母相当,因是坐在左面上首。

    王夫人与王熙凤一并应下。比照凤姐儿例,那便是月例十两,不算少了。

    当下王夫人、邢夫人又劝慰了几句。

    说过几句话,大老爷贾赦端坐道:“母亲,宁国府至此,再无挽回。如今尚有几桩事须得母亲拿主意。”此时尤氏也在,大老爷便道:“一则珍哥儿媳妇如何安置。”

    “哎,”贾母叹道:“也是珍哥儿他老子心灰意懒,避居城外。珍哥儿短了教训,方才酿成今日之祸。是非功过,来日珍哥儿自去与贾家列祖列宗去说,我老婆子就这般能为,如之奈何。”

    此言一出,贾母蹙眉思忖,王夫人却面露喜色。什么敦促、读书上进的,王夫人一概没听进去,只听得了‘顶门立户’四個字。心下便想着,大姑娘果然是向着亲兄弟的,来日这贾家的家业可不就得落在宝玉身上?

    贾母却多想了些,思忖着莫非前回王夫人入宫与大姑娘说了什么?此事须得过后问过王夫人。

    贾赦打得好算盘,暗忖再如何,这俭哥儿也跟自家闺女迎春有些私情,此时总得向着他才是。

    贾家南北二十房,京师八房为亲族。除去与会几人,贾蔷自不用说,乃是宁国府正派玄孙,余下两房以贾珩、贾珖为长。

    尤氏紧忙哭着拜谢。她为续弦,早前每月也是十五两的定例,如今落难了,还能有十两月例已是照顾。

    贾母便道:“我一内宅老妇,有甚么主意?还是由着大家商议,待计议停当,老婆子无不应允。”

    这寻常百姓之家换支承嗣,说不得唇枪舌剑、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世家大族虽顾虑脸面,可戳破了也不比寻常人家强多少。有李惟俭在此,好歹能堵一堵外人的嘴。来日别房贾家子弟说闲话,有李惟俭挡着,这外头的闲话也不会太过胡吣。

    凤姐儿与王夫人紧忙扶着贾母上前,贾母强挤出笑容道:“夏太监,娘娘带了什么话儿?”

    大老爷贾赦暗忖,贾代儒此人惯于和稀泥,只消与私学多拨付钱粮,谁人承嗣,贾代儒并不关切。

    邢夫人大略会意,紧忙开口道:“老叔公,珩哥儿、珖哥儿也就罢了,蔷哥儿年岁差了许多,且亲叔叔方才出事儿……是不是就别叫了?”

    贾敕却道:“大太太此言差矣,贾蔷乃宁国一脉正派玄孙,事涉承嗣,怎能不叫来?”

    贾代儒拄着拐杖,转头看向贾母:“老嫂子怎么说?”

    贾母便道:“叫来吧,一并叫来,当面商议清楚就好。”

    贾母拍板,大老爷心下再是腹诽,也只得依言打发贾琏去叫。过得一盏茶光景,贾珩、贾珖并灰头土脸的贾蔷一并入内。

    眼看贾蔷鼻青脸肿,贾母禁不住问道:“蔷哥儿,这是怎么弄的?”

    贾蔷面上讪讪,只道:“回老太太,晚辈出门儿不小心摔了一跤。”

    实则哪里是失足摔跤?盖因宁国府被查抄,数百仆役尽数被驱赶出府。昨儿先是求到荣国府门前,被大老爷驱赶出宁荣街。那慎刑司番子凶神恶煞,对待尤氏还算客气,准其提了小包袱出府,余下人等哪里还会客气?

    不消说,出府一众仆役,随身金银细软,尽数被那番子盘剥。众仆役求告无门,忽而有人想起后街还住着个蔷二爷,当即几十号人寻将过去。

    先只是求告、喝骂,眼见贾蔷关门闭户,心下无着落的奴仆怒从心头起,当即撞破正门,将贾蔷痛殴一番不说,卷了浮财四散而去。

    幸而贾蔷家中浮财不多,又念及眼前是多事之秋,这才隐而不报。

    贾母也不知勘没勘破,只顺着贾蔷的话儿道:“你这孩子,怎地这般不小心?鸳鸯,快给蔷哥儿拿些跌打药膏来擦拭了。”

    贾蔷赶忙拱手道:“禀老太太,不过是些皮外伤,不妨事儿的。”

    贾母却是不管,鸳鸯取了药膏,打发另一丫鬟给贾蔷涂抹了,这才退将下来。

    那贾代儒轻咳一声,朗声说道:“八房齐聚,这承嗣一事,大家伙议一议吧?”

    便听贾珩说道:“老叔公,此事有何议的?蔷哥儿乃是宁府正派玄孙,蔷哥儿又不曾落难,我看自当是应由蔷哥儿承嗣。”

    话音落下,贾效便驳斥道:“不然!蔷哥儿才多大年岁?倘若蔷哥儿承嗣,族中一应事务,蔷哥儿可能处置得了?”

    贾珩道:“六叔,蔷哥儿如今年岁也大了,且珍大哥承嗣时才多大年岁?先前蔷哥儿往江南采买,不也办得妥帖?”

    贾效说道:“说是办差,不过掌个总,这下头的差事不都是管事儿的在办?”忽而看向王熙凤,说道:“此事琏哥儿媳妇最是知晓,不若你来说一说,这蔷哥儿可曾办得了差?”

    王熙凤心下一跳,却不肯做恶人,只道:“六叔这话说的,侄媳妇却不知如何接话了。差事虽是蔷哥儿自我这处讨的,可外间的事儿都是爷们儿cao办着,好了坏了的,侄媳妇不过一内宅妇人,又如何知晓?”

    大老爷贾赦紧忙接茬道:“蔷哥儿南下办差,采买戏班子,数月方归。甄家曾来信说,蔷哥儿旬月间徘徊秦淮河——”说话间面色阴鸷看向贾蔷:“——蔷哥儿,此事是真是假啊?”

    那贾蔷方才多大年岁?被大老爷贾赦阴恻恻瞥上一眼,顿时心下骇然,埋头只道:“这……侄孙年轻,却有些荒唐。”

    此时就听王夫人道:“这外间爷们儿的事儿,我一妇人本不好多嘴。只是如今宁府出事儿,蔷哥儿又素来与蓉哥儿顽在一处,倘若来日再惹上官司……总不能再换一房承嗣吧?”

    此言一出,直击要害!那贾珍待贾蔷,比亲儿子贾蓉还好,族内传闻,都说贾蔷乃是贾珍盗嫂所生;更有甚者,说这二人乃是断袖分桃之交。

    如今贾珍、贾蓉罪责已定,不日发配,可谁敢说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里与贾蔷毫无干系?

    贾政瞥了唯唯诺诺的贾蔷一眼,说道:“蔷哥儿到底差着年岁,少了历练。若果然承嗣,来日也不好与亲朋故旧往来。”

    荣庆堂内众人纷纷颔首,相熟者窃窃私语。

    是了,如今宁国一脉夺了爵,连敕造的府邸都收了回去,若贾蔷承嗣,来日如何与四王八公交往?一介白身,去了北静王府人家让不让进都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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