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3/3页)
“怎么了,没事儿吧,班主任骂你了?”
“不会吧,你最近也没违纪啊。” “没有,是家里面的事儿。” “哦,别哭了,会好的,给你纸。” “对啊,别哭了,会好的。” “没事儿,谢谢你们。” …… 邢晨眼睛落在那个女生身上,久久未离去,她也不知道,就是内心突然有一种冲动。 正巧女生和她对视了,眼神闪躲了一下。 后面班主任进来了,邢晨把眼睛收回去了。 那天中午回去后,她们就搬了宿舍,一样的位置,低了一个楼层。 一个星期后,身边各种声音都有,不消反增,越来越大,越传越离谱。 “听说了吗,听说隔壁班有人跳楼了,因为什么日记……” “不是,就是我们隔壁宿舍的,现在都搬空了。” “对啊,我们晚上都挺怕的。” “听说是为情自杀的。” “对啊,跳楼呢,这么高的地方,想想都疼。” “太勇敢了,我可不敢。” “偏偏死在咱们学校,晦气。” “就是就是,最近隔壁学校老有人问我这事儿,烦。” “对啊,搞得我出去都不敢说是这所学校的了。” “对啊,在哪儿死不好。” “是不是人,说这话。” “对啊,书白读了,我看你才比较可怕。” “听说了吗,这事儿都出报道了。” “看了,好多报道简直就是看图说话,一顿瞎写。” “对啊,我也看了,完全就是乱说嘛,搞得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信以为真了。” “还有什么写是因为咱们学校不把学生当人看,受不了管理太严才跳楼的。” “是啊,我看还有评论说咱们学校太乱了,以后不让自家孩子报咱们学校的都有。” “这些人光凭一张嘴,到处乱说。” “管那么多,作业做完了吗?” “也是,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学习之余也是需要放松的。” “对啊,就是个乐子,聊聊嘛,打发打发时间。” “有病。” “别乱说,学校不让乱传,小心被抓到,给你个处分。” “有嘴还不让说了?难道不是事实吗?” “再说了,我觉得这事儿学校是压不住的。” “不管怎么样,嘴上积德就是行善。” “走了,上课了。” …… 邢晨后面听何君说,明月还在柴阳山,邢晨问她为什么,何君说是因为家里人跟学校没沟通好,不认可这个结果,要求学校重金赔偿。 “那就这么放着吗?” “对啊,学校老师到现在都还每晚轮流去那里值班儿。” “为什么不让她……?” “不知道,结果不满意吧。” “她会怕冷的……” 何君只是心里回了她:“她已经冷了。” “我想去看看她,我们能去吗?” “不知道,应该没机会了,上课了,走吧。” 那天下午,她们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是让他们跟警察去一趟,不用上晚自习了。 邢晨一路上很紧张,以为她们是去见她的,然而并不是。 她们被带到了警察局,穿过长长的走廊,很昏暗,尽管还是开着灯。 她们一直在做笔录,等一切完成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跟着老师又坐车回学校。 她回想那位警察叔叔安慰她们的话:“别紧张,叫你们过来,只是需要你们详细讲述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儿,推断她具体死亡时间而已,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邢晨人生头一次进局子,她看着警察局外面的天空,真的好黑,看不到头,天气糟透了。 回去的那晚,邢晨做了个梦,梦里她一直在不断地奔跑,试图离明月近一点,再近一点,拼命的想抓住她的手,想告诉她别走,再等等她,但不论她嘴巴张多大,都发不了声,跑再快,都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头都不回的,义无反顾的,一次复一次的从自己眼前跳下去,无能为力。 邢晨在梦里崩溃大哭:“不要,不要……” 邢晨知道,那个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女孩,那个即便一门科目不学也能考上省重点进好班的女娃儿,那个温暖了她的女娃儿,再也不会被遇到了。 那个女孩儿,用她的方式跟这个世界道别。邢晨想,她终于知道了,灵魂的重量,到底占比多重了…… 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是自我的灵魂。 她依旧无法释怀,再也无法与别人喜同欢,悲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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