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死与共 (第2/2页)

蔡絮已是顺着衣袖，抓向了九妹的左臂。抓的是那样的用力，生怕一松手，眼前之人就会飞向那不知名的远处，此生再难相见。

    “呵呵！”

    在这种时候，九妹突兀的发出了一阵自嘲的笑声。这诡异而突兀的变动，自是让身前的蔡絮变得更加的不安了。

    “我现在，终究是明白了，他离我而去时。说那一番绝然狠心，欲断绝夫妻情分的话时的心情了。”

    就在蔡絮感到心痛莫名之际，九妹已是语气一寒，接着说道。

    “六姐，借用他的一番话。此时，你若是不放手的话，你我姐妹情分，就此恩断义绝！”

    向来乖巧的九妹，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蔡絮虽知道她说这话的意图所在，但闻言之下仍止不住心头一痛，震撼恍惚之下，差点就松开了手。可是，也仅仅只是这么略微疏忽的失神，她即以恢复了基本的冷静。

    “就算自今日起，你不再认我这个jiejie，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九妹！因此，就算这辈子你都会恨我，我也绝不松手，让你出去送死！”蔡絮同样毫不退让的坚持道。

    九妹嘴角哆嗦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兀自强挣了几下，蔡絮果如所言的一般，紧紧攥着她的左臂，就是不愿松开。

    一道寒光倏然闪现，吸引了蔡絮的目光。只见原本九妹拢在袖内的右手，向上伸出了袖口，手上握着的。正是先前，钟缘给她二人用以防身的匕首。而此刻，匕首的匕鞘已是不知甩到了何处，那锋利的匕刃，在这烛光不甚明亮的土室内，依旧泛着让人心惊的强烈寒意。

    “六姐，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九妹的声音直透着一股森森寒意。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死也不放！”在匕首出现的刹那，蔡絮确实感到了一阵的恐惧，不管她心性如何强韧，她也终究还是一个女子。可是，随之，她的这般惧意，迅速的就被她心间那血浓于水的姐妹亲情所驱散。在一众兄弟姐妹之中，她与这最小的meimei，感情最是亲密。若不如是的话，在先前局势危急之时。她也不会不跟家中支吾一声，就匆匆快马赶赴这偏僻的桓城来了。

    “六姐说笑了，小妹我再怎么不是，也是断断不会伤害你的。只是，六姐若是依然不肯松手的话，那么，meimei我就只好留下这条手臂了。”九妹说话间，右手的匕首已是扬起，就待朝着左臂砍下去。

    “不要，不要……”

    蔡絮只觉得自己一时间心乱如麻，浑没有一丝往日的镇定自若。看到九妹这般狠心的居然以自残身体相威胁，她当即直吓得魂飞魄散。原本紧抓着九妹左臂的双手，当即就松了开来，迅速的抓向了九妹的右手。

    “六姐，纵是你能拦的下这一次，可是你又能拦的下接下来的几次呢？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拦又岂能拦得住！”

    “小妹……”

    蔡絮顿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用，她清楚，九妹是去意已定。而她，则正如九妹所言的一般，根本是拦不住她的。想到伤心处，蔡絮不由的紧紧抱住了眼前之人，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心内宛若刀绞般痛的厉害。一时间有数不尽的话要述说，可偏偏，却又说不出一字一句来。

    “六姐，meimei此生，生是他钟家的人，死也是他钟家的鬼。与他生死与共，这是meimei我自己的选择。jiejie无需愧疚自责的！”

    “我的好jiejie，你定要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啊！”

    ……

    之后的事情，卫清云已是知道了。看到蔡絮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不觉已是潸然泪下，哪还有一丝先前那般坚强淡然的姿态。

    看到她这样子，卫清云自然心酸不已。可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此时此刻的蔡絮。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曾想过去安慰眼前之人。因为，他清楚，这般触及心扉的哀痛，根本不是言语所能抚慰的了的。再者，与其让这么一个弱女子，强撑着这份悲痛，将之深埋在心底。同时，却兀自展现着其人坚强的一面。那样的话，或许，远不如就这般让她好好的痛哭出来，更好一些。

    轻轻的退了出来，顺带掩上了房门。随之，向房外职守的将士吩咐了几句，好好看护屋内的蔡絮。卫清云就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前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