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扒炕 (第2/2页)
起来了。 “爸,再睡会儿!” “不了,扒炕要紧。” 老爸还惦记着这事呢。 “你去把土筐铁锹拿进来。” “哎。” 熊贵清赶紧出去找工具。 等他拎着土筐和铁锹回来,老爸已经把大炕的炕席卷了起来。 “来,搭把手,把炕沿炕席抬下去。” “哎。” 炕沿是一根四五米长的四方木方子,靠上面的两条边打磨的很光滑。 它是放在火炕边缘的,紧挨着火炕上的炕席。 它就是在上下炕的时候起到保护火炕的作用。 省得磕碰到火炕上的红砖。 炕席,顾名思义,就是铺在炕沿里边的一整块席子。 有的是篾席子,有的是报纸糊的。 条件好的人家会铺纤维板,后来还流行了一段炕革。 就是带图案的人造革,铺在炕上。 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 比如篾席子,好处就是通风散热都好,睡着舒服,没有啥异味。 缺点就是有毛刺,容易扎手。 熊贵清小时候就被扎过。 比如纤维板,好处是不扎手,传热也快。 缺点就是不能沾水,如果不小心撒了汤水,那纤维板就吸水变质,最后鼓包变形了。 炕革的好处就是轻薄,有图案,看着舒服,传热也快,容易打扫卫生,不怕水。 缺点也不少。 这玩意怕火,它毕竟是塑料材质,火炕要是烧的温度太高,炕革就会糊了,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擦不掉。 再有就是有塑料味。 可能也有些挥发性气体。
只是在八十年代没人关心这个。 别看熊贵清是重生者,他对盘炕这活还真不懂。 说是扒炕,其实是盘炕。 这玩意技术性极高。 不会的人是不敢弄的。 这种活每家每户在入冬前基本都会干一次。 自己不会的,就找人来干。 分场有专门的瓦匠,他们会干这活。 至于技术咋样就很难说了。 想着他们应该更专业的,可这技术如果不过关,效果就不稳定。 老爸虽然是养猪的,可别人干这活他还看不上。 他对盘炕很精通,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把炕沿抬下去,靠墙立着,用一根麻绳在炕席卷中间系上,也立在了屋里。 熊长禄接过铁锹上炕,开始铲炕面上的沙子。 把沙子搓进筐里,倒在地上一堆,一会儿还得用。 熊贵清见老爸干的有板有眼,就接过铁锹。 “爸,我来干,你指挥就行。” 熊长禄想了下,就下了炕。 站在客厅里点着香烟抽着。 “把这上面的沙子都铲下来,把下面的砖露出来。” “嘎吱,嘎吱……” 熊贵清用铁锹铲着沙子,一点点的清理装筐。 几筐沙子铲下来,炕面上就露出了真面目。 一块块完整的红砖露了出来。 “咋办?” “把砖撬下来。” “咋撬啊?” 熊贵清有些发傻。 红砖之间是有胶泥的,粘的很牢。 老爸把烟屁股塞进嘴里,一股青烟在他的鼻子下缭绕。 他喘着粗气,接过儿子手里的铁锹,说道:“看仔细了。” 用铁锹尖在红砖间来回的划动,几下就把干燥的胶泥划掉了。 锹尖插进缝隙中,使劲一撬,红砖就应声而起。 这块被撬起来的红砖,朝炕面这面红彤彤,砖质细腻结实,敲击有金属音。 而朝炕洞这面则黑漆漆,还挂着长短不一的烟灰。 “咋办?” 熊贵清问。 “把灰刮咯。” 老爸伸手拿起红砖翻过来,用铁锹刮着上面的烟灰。 这些烟灰扑簌簌的掉进了炕洞里,激起一股股的烟尘。 做了示范,熊长禄看着儿子,“会了吗?” “嗯,会了。” 老爸伸手拿出含在嘴里的烟头,咳嗽一声,咳出一口痰来,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含着走了出去。 熊贵清按照老爸的样子,撬砖刮砖,把弄好的红砖码在地面上。 老爸再进屋的时候,见儿子干的有模有样,说道:“这砖现在找不着了,别弄坏了,还得用呢。” “哦,爸,这是啥砖啊?感觉质量挺好的!” “那还用说!这是富拉尔基砖,只有他们那儿的土才能烧出这样的砖,现在没了。” 熊长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里有感慨有惋惜,情绪有些复杂。 “爸,你咋知道的?” 熊贵清好奇的问。 “啥我咋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呗。” 老爸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儿子干活,时不时的指出哪里干的不对。 待熊贵清把大炕炕面上的红砖都撬完,客厅的地面上已经摆了一垛的富拉尔基红砖了。 露出了黑洞洞的炕洞。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