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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禅意 (第2/3页)
了。
那星星点点的光在静静地飘摇,像情人温馨的眼睛。
白度知道自己又要流血了,流血,在心上。
白度觉得浑身的血在沸腾,在燃烧,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动,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情绪蜂涌而起,如万马奔腾一般,不可遏止,在长安那雄壮、历史悠久的城墙上飞舞、回荡。
英雄无泪。可是英雄也无情吗?
白度感到自己要落泪了。
他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冷剑无情,无情的剑是否也为这剑客的多情所动了呢。
一声龙吟,白度拔剑在手,他轻弹长铗,纵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
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
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白度已经热泪满眶了。两岸的行人都被这悲壮清越的歌声所吸引,纷纷驻足,静静地望着这个披发纵歌的年轻人。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很热,五月的夜里都可以让人汗流浃背。
暑气似火。
战斗对白度来说,不正如这似火的热,令他心暖,又心痛?
(三)
八月十五。嵩山,少林寺。
上山的路上铺满了厚厚的黄叶,一脚踏上去,感觉很舒服。
白度灰衣如铁,肩负长剑,走在这条上山的路上。他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如这满地的落叶。
秋风拂过,又有黄叶纷纷扬扬飘下,飘上白度的头发、肩头。
白度的胡子已经长得很长很长了,可是他懒得去梳理它。
白度觉得自己的心就如这纷纷飘坠的落叶一般,轻软,飘柔,无依无靠。
八月秋高。
少林寺门前有一个小和尚在用力地挥动扫帚,想要把门前的落叶清扫干净,可是他扫去一层,又有一层落了上去。他就不停地扫着。
白度没有去惊动他,只是远远地坐在一块道边的石头上,静静地望着满山飘落的秋叶。
人生。人生不正像这树叶一般,萌芽、吐绿、长大,然后慢慢变黄、枯萎、凋落。
树叶终究要凋落的,它又何必拼着命地要发芽、吐绿?那绿得最早的一片,不是也落得最快吗?
白度轻轻一笑,眼里充满了萧瑟和凄凉。
他忽然感到很累了。爬山对他来说本来是件轻松的事,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举步维艰,他肩上的长剑此时更是重如泰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这一生不就是肩负着一把长剑,不停地在爬一座座无巅的高山?
浪子啊!浪子的一生是否也像一片树叶,绿得很快,落得也很快?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白度扪心自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冲杀,他喋血,他行侠江湖,他快意恩仇,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雨枫吗?是的,白度承认有一部分是为了她,除了雨枫,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那就是这树叶的绿色,就是“浪子”这两个字的意义!
为了这两个字,他游侠江湖。
为了这两个字,他冲杀喋血。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字,他没有了爱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家。
这些都值得吗?
白度的心中尽是茫然和痛苦。
“施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白度的身后响起。
白度没有回头。
“看,风又吹落了一片树叶。”白度自言自语道,“风动叶落”。
“非也,施主,并非风动。”那个声音顿了一顿,“而是施主的心动了。阿弥陀佛,回头是岸啊”!
白度慢慢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眉发皆白的老僧,身着一袭杏黄色袈裟,站在他的背后。
“施主,可曾开悟了?”老僧躬身问道。
“开悟?”白度有些茫然,“为什么要开悟,开悟有什么好处吗”?
“不,没有好处。”老僧望着白度,“开悟之前,劈柴挑水,开悟之后,劈柴挑水。”他用手指向远方。
白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清扫落叶的小和尚,仍在埋头扫着落叶,扫了一层,又落满一层。
“开悟之前,劈柴挑水,开悟之后,劈柴挑水。”白度低声喃喃地道,他的心中仿佛有一缕火光在闪动。
“开悟之前,劈柴挑水,开悟之后,劈柴挑水”。
那么,白度可曾开悟了,或者他正在开悟?
没有人知道,也不需要有人知道。
白度回过头,老僧已经渐渐远去。杏黄色的身影后面,落叶纷纷,堆积满地。
“他可曾开悟了吗?”白度望着老僧的背影默默思索。
那年的秋天,风很轻,落叶很多。八月十五那夜,月儿很圆。
秋高气爽。
名誉对于白度来说,不正如这凉爽的秋夜,让他追逐,也让他忘记?
(四)
腊月十五。天山。
风卷着雪花不停地在天地间飞舞、呼啸,像是冬的精灵在向人间抛洒寒冷。
白度踏着深可没膝的积雪,吃力地走在这风雪的夜晚。
他的头发和眉须都已经变成了白色,身上也落满了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雪人。
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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