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话 苏醒的另一个人 (第1/4页)

    阴凉的冷风吹打在脸上，内心深处的星火才得以沉默，静静等待着爆发的契机。即便有璀璨的星辰点缀，宁静的夜空也因我染上焦虑和不安，仿佛也失去了某样重要的东西。静躺在屋檐上，凝望浩瀚的星海，手不由自主伸向宛如触手可及的星辉，却在收笼的瞬间一闪而逝。

    “我的主人，你还真是喜欢呆在枫羽楼。”

    殷封依旧以一身华丽的白裙出现在我身旁，皎洁的月辉下，她的身上更像是蒙上一层白色光芒作为修饰。殷封展开手中的折扇，抬头望了望天空，笑着说：“主人难道想要将天上的星辰摘下来吗？”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淡淡地说：“怎么可能。天上的星辰可是摘不下来的，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了？”

    “哈哈，在我眼里，主人可是比我的认识的三岁小孩还要小呢。”殷封看着我说，“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当初主人经常在屋顶眺望的是星空，而并没有注意到殷封的存在。这样仔细想想，我不就是一厢情愿，这让我怎么能够接受，好伤心，好难过……”

    虽然殷封露出伤心的样子，但是我明白那仅仅是她的演技。我转头望着另一端的星空，对殷封说：“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确实只是被璀璨的星辰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

    “这和之前我设想的不一样，主人的回答应该是‘对不起，殷封。因为星辉的陪衬下，你太过于美丽动人，所以我不敢直视你。’才对。”殷封的语气看似有些生气说，“主人还真不老实，明明盯着人家看，还不肯承认。”

    我打了个哈欠说：“你刚才的不都是演技吗？我只是想配合你一下，你有什么要说就直说吧。”

    “诶！现在在我面前的真是我主人吗？”殷封吃惊的样子似乎过于夸张了，转眼又露出一副笑容说：“主人一定很在意，仅仅一击就将奥萨岛从地图上抹掉了，到底是什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呢？”

    “能够一击就将岛屿毁了，这显然只有你们神庭战舰才办得到。”我看着殷封那雪亮的眼睛，疑惑地说：“唯独有一点我不明白，当时那光束确实是从更高的地方，也就是天空之外发射出来的。难道你们神庭战舰不但可以下海，还可以冲出天空吗？”

    殷封坐到我身旁，微笑着说：“说的也是，要不然主人就不会这样傻傻望着那星空，露出一副焦虑的样子。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主人，我也确实感到很吃惊。因为能办到这一点确实只有神庭战舰，然而在我的记录里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对手，所以我也开始进行计算自己的胜率。那种破坏力已经超出我们原有的极限，更像是对堕日之光的真正诠释，对方也无疑是破坏力最强的神庭战舰。”

    我看着殷封，能够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一种颤抖，那是真实的恐惧和不甘的共同产物。我淡淡地说：“连你都感到畏惧，看样子那确实是危险的存在，而救出我姐的胜率也可以说接近零了。然而我想，那样的对方也不会是无敌的存在，越是强大的攻击背后一定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殷封搂着我的手臂，偎依在我身旁说：“我的主人，你是在安慰我吗？明明自己心里还担心着柳小姐。不过也正像主人说的，对方确实拥有着那种力量的同时也产生了不利的缺陷，可以说是有利必有弊。”

    殷封突然将与我的同步率提高至30%，眼前瞬间涌入大量的图像和运算数据。涌动的文字消失之后，我挠着头说：“至少告诉我一声，别突然就将我带入你的运算领域。一下子涌入脑海里的信息流，差点就要炸开了我的头。”

    殷封摆弄面前的图表，笑着说：“或许换成其他人，同步率达到10%的时候，早已经因为大脑大量出血身亡了。主人先忍耐一会，你的身体也会慢慢适应了。不过，这点我想主人已经意识到了。”

    我看了看四周无处不在的数据墙，坐到地面上说：“我一直就想问了，血奴和神庭战舰既然都是人造产物，就应该只是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来行动才对，那么你们为什么拥有各自不同的意识？”

    殷封似乎也没有意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殷封将面前的运算墙收起，看着我说：“如同人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思维究竟是如何构成的一样，我自身也不是很明白意识究竟是何时形成。或许其中的原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仅仅是种很简单的原理。或许就是不断积累的经验、新的认识和记忆，让我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形态。”

    这时无数的幻灯片从我四周汇聚成圆形的柱体，将我同殷封包裹在中间。殷封从墙体上取下一张幻灯片，展开其里面的内容说：“看似繁复重叠的普通片段，但这些全都是我的记录，也就是我的记忆。即便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然而我的记忆之轮一度停止了近千年，仅仅记录下漆黑、冰冷和孤独的世界。没有喧嚣的呼喊，没有低吟的哭泣，没有轰鸣的战鼓，没有撕裂的哭喊，仅有的是无声息的黑暗世界。”

    我看着此时的殷封，脸上已无笑容，仿佛再度被冰冷的牢笼束缚。我突然有些了解了殷封，她一直想让空白了近千年的白纸上，重新添上绚丽的色彩。

    殷封走到我面前，露出真实的笑容，伸出手说：“主人的出现如同在黑暗中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使漆黑的世界出现了裂纹。直到主人呼唤出我的名字那一瞬间，我才得以挣脱无数的枷锁，重新让命运齿轮转动起来。”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超级麻烦的家伙。”我握住殷封的小手，站了起来说：“你的愿望我算是接受了，我会让你的记忆里重新染上新的颜色。”

    紧握着我手的殷封，低下头说：“主人说重新染上新的颜色……那么这些……”

    这时围绕我们的幻灯片柱体，顷刻间化成了无数星屑飘散在四处，释放最后的光亮便消失了。显然殷封是将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过去的记录全都删除了，然而依然还是留下了珍贵的某样东西。

    “喂，你这是怎么了？”

    “这要怪主人的错，让我如此失态。”殷封抬起头，那鲜红的双唇化作美丽的弧线，微笑着说：“那么我们进入主题吧。”

    一个神庭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