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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水火既济(二) (第2/2页)
。”
一股浪潮骤然而起,直有没上山巅之威。
风暴中的蓝柯仁想不到多弥干一上来就下了死手,等到被刀芒裹住时,蓝柯仁生机已绝。
他现在就是脚下被辗碎的青草,他在辗青草时,心里何曾有过怜悯,何曾想过青草的感受?小草反抗过吗,反抗又如何,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甚至若有反抗,其遭受的辗压会成倍增加。
一刹那的孤独反激发了蓝柯仁身体内的倔强,他不是脚下任意践踏的小草,也不是无知无觉的砂石砾土。
且不说商队被歼的叔叔伯伯大爷三哥们,也不说山谷里英子以及英子的爸妈和谷民们,就是他自己,一个血rou之躯,灵魂之体,父母精血所成,就决不能愧对了这具皮囊。
拯救自己,为生者生为死者活。成就自己,为生者更好地生为死者有尊严地死,他,蓝柯仁,既然两次大难不死,这一次也决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要打出一片天地来,为接下来的活着提供更大的安全区域。
但是想归想,做是做。就是那根小草,当靴子辗上它时,它未尝不想过抵抗,也应该实实在在地进行了抵抗,但是结果依然是汁液被挤出,身体辗成粉。
能力,自卫的能力,自保的能力。
蓝柯仁有吗?
蓝柯仁自忖没有,但并不是没有拼死之心,大不了死前反噬一口,即使不能改变必死的结局,也要让多弥干身上留下他死前的印记,让多弥干带着他的魂灵夜夜入梦。这大概是弱者最大的心愿了吧。
但是蓝柯仁还是忽略了一点,一个身负强横武技的人,是不可能让人轻易近身的,即使对方也身怀武技,也是很难做到的。
而他蓝柯仁有吗?没有。
四肢上没有,不等于心里没有。如若心里没有,那就真的完了。
蓝柯仁根本看不到多弥干的刀,比周围观看的人更不堪。他就像一个被装在白色箱子里的困兽,四下撞击就是不能撞破。
看不见,那就不看。蓝柯仁手里攥着玉琮,五指深深地扣着外面的皮套,朝刀芒起时多弥干所在的位置冲去。
玉琮自然地扬起,似欲对根本看不见的对手作致命痛击。
“叮,噌,嚓,嗡,”
一骑如飞,马尾横扬,蹄下的尘土如烟袅袅。不片刻,蹄声嘚嘚,敲碎了叶护大帐周遭冰封凝滞的空气。
骑士如风穿营过帐,直趋叶护大帐。周围的士兵纷纷让道。
叶护与大小头人们转首看向来骑。叶护眉头微蹙,两眼眯了起来,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收,凝重之神涌了上来。
骑士在空地外翻身下马,缰绳一抖,甩给旁边的士兵,他毫不停留直趋叶护。
“禀叶护,大唐安西都护府副大都护高仙芝的使者来了。离大营不到十五里。”
“安西都护府的使者?”叶护一摆手,信使退往一旁,有人递给他一个水囊,信使揭开盖子,咕咚咕咚大灌几口。站在一旁听候叶护下一步的差遣。
“来得好快啊。”叶护两眼盯着无目标的远处,目光闪烁不定。
“踏实力,”叶护喊出一个名字,从他身后转出一人来,正是坐在蓝柯仁旁边的那个头人。躬身施礼恭谨依然,“听叶护吩咐。”
“踏实力,你带上几位头人去迎接大唐使者。”叶护踱着步,沉吟着,“一定要谦卑奉迎,让使者如沐春风。还有,噢,还是我亲自去迎接的好。那斯訇,”
“在,”那斯訇从人群里钻出来,向叶护躬身施礼。
叶护瞧了他一眼,再漫不经意地瞟了场地一眼,挥挥手,那斯訇一脸疑惑地退回去。
“阿里施,”又一个侍卫站出来,“在。”正是迎接大食人的侍卫领。“阿里施,去整饬卫队,一会儿随我迎接大唐使者。”
“是,叶护。”阿里施施礼转身离去。
号角声声,一股肃杀之气在营地里慢慢集聚。
叶护缓慢地转过身,继续观看场内蓝柯仁与多弥干的角斗。脸上的轻松之意已去,阳光灼灼下,额头黑线隐现。
不知怎地,蓝柯仁毫无章法准头的玉琮竟然神奇地碰上了多弥干劈来的一刀。
刀芒霍然逝去打回原形。刀还是那把刀,只是刀尖正插进玉琮中间的孔里,被吞了个结结实实。
四周一片寂静,惟有号角声连营响着。
围在四周的葛逻禄人舌头长吐着,如同热天里狗儿吞吐着的红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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