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错 (第3/4页)
噜着骂我。他出了塌子,径直去了。 晚上睡着了,突然被剧烈的吼声惊醒了!醒来,只听见塌子里传来:“我要看你的账本儿!”此人声如豺狼,原来世上有比我父亲更狠的人。 接着是父亲的声音:“你看哪,你看!” 房间里冲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同是木马组的xx的父亲。他们两个人顷刻之间就会打起来似的。我担心的是父亲,父亲虽然凶恶,但真正到了外人面前,他的凶恶就不值一提。听说,村里的一些人就是当着父亲的面,讲明:“不交电费!” 父亲没用,又喜欢在奶奶跟前说,之后惹得奶奶和恶棍起冲突。 我不明白父亲,这电工做的了就做,做不了就在家和爷爷种田,不好吗? 父亲说道:“xx硬是讲的‘不交’!‘不交你又哪么搞!’” “整个xxx一队的人都在偷电!” 他跟家里人说有什么用?所谓偷电就是把居民用电的主线不经过电表直接接上自家的输送电线上,也就是电表的前端。 想起这些都头大!父亲自己不顾家,嗜赌,一些强人就巴不得起哄欺侮父亲。 我头上的头发,痒,但头发本身却很光滑、油亮。家里除了奶奶有洗发水,我们孩子是没有的。父亲的钱可以用来赌,他自己也不舍得买洗发用品。之前用过洗发膏,后来洗发膏也没用了,就用洗衣粉洗头。用洗衣粉洗头是什么滋味?我不敢体会。看见父亲用洗衣粉洗头,我得躲得远远的,他搞不好会命令你和他一起用洗衣粉洗头的! 不知是多久的频率,估计是个把月。有个剃头匠,会来给木马组的老倌子剃头,剃的都是短发,很短的。给爷爷剃了头之后,爷爷会叫我也剃了。我多半会躲,奶奶一阵骂之后我多半会服从。 发被理的……人家孩子的发型就不像我,人家的发型怎么看怎么像那么回事!我的发型用爷爷的话来讲就是“鸡屎头”、“盖盖头”。我朝镜子一照,头顶就像个盖,四周几乎剃光! 只要阴天了,奶奶在家缝缝补补,堂屋里多半有火。幺嘀嘀不知从哪儿兜来几个苹果,笑嘻嘻地奔进堂屋里。奶奶有点不待见他,“你来干嘛?”奶奶声音很小,但不乐意就显而易见。 他倒是无所谓,嘻嘻地来了两回,几个苹果我倒是想要,一股香气在火坑边,我闻得清清楚楚!听他说是女儿回来看,给他包过来的,他于是就拿了几个过来了。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听说他在下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然都上来坐坐的。想起小时候,那时家里还算舒坦,夏季的星空下我们一起在塌子里看电视,多热闹啊!可究竟病得怎么样了?我没下去问候。爷爷下去过几次,看着自己的亲兄弟病的仿佛就要离开这世上,老人还是有些惺惺相惜。从爷爷和奶奶的对话中,爷爷想必训过赖子伯伯,意思是要他请郎中,打针,再去医院里看看。试想,赖子伯伯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堂姐都辍学了,当时的经济境况,哪儿有多余的钱做后续的治疗?所以爷爷顶多是往下面去几路,能看这兄弟多看几眼,算尽人事了。 放寒假,阴天,我在塌子里一个人不知道玩些什么?反正心里不高兴,这个家一点经济实力都没有了。爷爷和奶奶在屋里,我鼓起勇气,朝爷爷撒起娇来,“爷爷,我要买火炮枪!” 不等爷爷回答,奶奶便斥责道:“买什么火炮枪?书书书不努力读!” “没得钱买了,还哪里有钱呢!”奶奶的声音中充满叹息!我也知道家里没钱了,也就不再多嘴。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噔、噔”的声音,我立马察觉到是火炮枪没装上子弹发空枪的声音。我朝大门槛望去,看见爷爷从堂屋里转过身来,他微笑着看着我,他手里拿着的不是火炮枪是什么?我跑了过去,接过来,虽说没有发出响声的子弹,但握在手里也很有趣!原来当初火炮枪丢了,我冤枉了幺叔,丢失的火炮枪是被爷爷悄悄收管了。
临近春节,我穿了一身新衣。这套新衣好像是小幺给我买的,穿过一次,去柏枝完小参加段考。后来奶奶就帮我收起来了,说是:“留起,过年穿。” 终于过年了,她总算拿出来了,结果穿在身上就有些小了。 一天早上,幺嘀嘀的女儿们来我们家,在我们家吃饭。她们吩咐我:“去把下面您幺嘀嘀喊上来,叫他来吃饭!” “哦。”我答应了便下去了。 我到了下边,堂弟堂姐和赖子伯伯三口已经搬上来了,只幺嘀嘀一个人住在老屋里。我走进堂屋里,侧头朝房里一看,看见幺嘀嘀刚好坐在床上,他看着我。他笑着,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看他,他看着我,我把问候说出来:“幺嘀嘀,叫我喊你到上面吃饭去。” 他笑着,说道:“弟儿,越长越漂亮了啊!” 我绝对没有因他这句夸我的话而欢喜,我怔怔的看着他,他仿佛真的很想站起来,他想迈开腿,但似乎已经迈不动了。他没有被病痛折磨之后痛苦的表情,这我记得。他对着我看,笑得很高兴,我却害怕了。我怕他突然扑过来,逮住我。 我赶紧转身撩开腿,迈过大门槛,使劲儿逃了!过堰堤到公路上,跑回家,上了塌子,我气喘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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