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劬劳父亲,胼手胝足忙春耕 (第2/2页)
起身礼让他坐在前面有茶几的沙发上,随后就去烧开水给他泡茶。刘禄晟随手拉着他的衣服边说:“不用,不用添水了,我才泡的茶。我们在一起坐坐聊聊就行。”张诚良坐回到他身旁,将一只手放在腿上,一只手摊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了眼他,不无同情地说:“你这几天都在水田里忙忙碌碌我看见了,也真够累的。怎么今晚有空过来坐坐。” 刘禄晟拧开自己带来的茶杯盖子,悠然地呷了口温热的茶水,爽朗地说:“今天才把几亩抛洒早稻的水田的抛洒前的工作全部准备就绪,这项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明天就准备将秧苗抛下稻田,想来请你帮个忙哩,不知你是不是有功夫?” 张诚良笑盈盈地爽快说:“我们之间,还需要个请字吗?我再忙也要挤出时间帮你一二天,这是义不容辞的事,就像我自家的事一样重要。” “我打算用两天时间把秧苗撒下。把这一环节的事做完了,到了田间管理,就轻松些了,不像这段时间流星追月一样得每日起早贪黑赶时间了。” 张诚良听出了刘禄晟言语中所包含的无奈和辛酸,不无同情地嗔怪说:“当初成浩悔婚,你就不该主动提出多赔偿给对方,还付给了精神损失费,对方索赔时对此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作大的指望,不曾想到你真的老实巴交地那样做了,而且数目出乎别人的意料。结果害得自己只好在土地上劳筋苦骨地一点一滴地抠回来。种田的人如今在土地上挣点钱多么难,一分一厘都沾满了汗水。” 刘禄晟诧异地望了望对方,严肃而直率地说:“你不是不了解我宁可人负我,决不我负人的性格。儿子一反常态做出了丝毫无理的损人的恶事,给姑娘造成了那么大的心理创伤和精神痛苦,就算遇上个十分本份的人不开口提那样的要求,我也会摸着良心弥补别人的,这事我一点也不后悔,觉得完全应该那样做。人若坑害了别人而故意逃避责任,上天最终也会公允裁定的。我总认为负人者苍天必将会惩治的,就像作jianian犯科的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要被绳之以法一样。我一生不敢也不会违背良心做事,若做了就心神难安。人生在世只图活得心安。生活在心安理得中纵使苦也有乐呀。” “这话有道理。说来世间的事真如你所言,冥冥之中,上苍的法眼总是居高临下将凡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通过我的观察,凡不凭良心处事做人的人,最终总没有好下场的。” 刘禄晟还是继续自己的思路说:“心怀仁义不是寻求报答和获得利益,而是考量如何对得住天理良心。我们在这方面过去不总是不谋而合吗?我做事不求什么回报,只求对得住别人,心有所安。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刘禄晟随即转换了话题。他觉得两个充其量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人,坐在一起探讨一些人性和生活哲理范畴的深奥的问题,似乎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畴和思想所能抵达的境界,与作田打土巴不太相称。他认为有好些事只要按照思想设计好的去做就行,没有必要深入讨论这么做会怎样。但两人坐在一块聊着聊着就趣味相投地扯到了这上面来了,还津津乐道乐此不疲,最终不发表点各自的观点还不肯罢休,这也许是思想相通,情趣相投的缘故吧。“明天早晨,请你赶到我家吃早饭,饭后就帮助我抛撒秧苗。我把儿子也叫上一路下田。他虽做不来什么事,也让他到太阳底下去晒晒,感受稼穑的不易。过去我在这方面对他是听之任之,年深月久把他惯得四体不勤了,现在要用心管管,让他体会劳思逸yin这句话的含意。”
张诚良大加赞赏地说:“这样教育下代才是正确的。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过去不是想不到这样去做,而是对嫂子对儿的溺爱有点迁就,不忍心拂拭她的一片舐犊之心,才致使儿子长大了不听父母的金玉良言,还做出些忤逆伤害父母心的咄咄怪事。”刘禄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唔唔”了两声,就陷入了悔恨般的沉思中。 刘禄晟与张诚良只要坐到了一块,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无论家庭,无论人生,无论四邻八乡的逸闻趣事,乃至对时事还要臧否几句,一旦扯谈起来就会无休无止,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忧烦,忘记了疲惫,不到夜深人静就不晓得收场。今晚也许是他心绪不佳,也许晓得明天还要起早做重事,就浅尝辄止地让谈话戛然而止了。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两人不知不觉也闲谈了快一个小时了,就骤然立起身与张诚良夫妇告辞:“我得早点回去,明天有事,我要早些上床呢。你也别忘了早点睡,养精蓄锐好明天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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