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军器所 (第2/2页)
,徐州利国监、兖州莱芜监、邢州棋村冶务、磁州固镇冶务,如今都在金人治下。南宋的铁产量,不过北宋时的两三成,这或许也是限制南宋北伐的一个主因。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 杜范面红耳赤,就要拂袖而去,被旁边的官员赶紧拦住。 “你才是岂有此理!” 赵竑看着杜范,肝火旺盛。 “一问三不知,还巧言令色。不谙公事,说都说不得你。你从那里这么大的官威?事都让下面的工匠和吏员做了,要你有什么用?当摆设吗?” 这些庸政懒政怠政不作为的官员,比贪官污吏的危害一点不少。 “还有你们几个,靴子干干净净。我在这库房各处转半圈,靴子都脏的不成样子,可见你们是如何勤政。百姓披星戴月,一年到头辛苦下来,所得不过六七十贯。你们真是好轻松,好惬意啊!” 赵竑的冷嘲热讽听在耳中,众官员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吭声。 “殿下,我朝以儒立国,国朝待士大夫优厚,乃是国法使然。殿下,这是祖宗家法,也是我朝国策、立国之本。殿下,不要太吹毛求疵了。” 又是杜范,面红耳赤,愤愤然说了出来。 “国朝待士大夫优厚,是让你们来做事的,不是养一群废物,不干事还在这振振有词。你这样的官员,百无一用,真是恬不知耻!” 赵竑怒火攻心,不知不觉暴怒了起来。 这个官员,高谈阔论,巧舌如簧,朝廷养这些人何用?也怪不得老百姓要骂娘! “殿下,下官有话要说。” 旁边的年轻官员看赵竑面红耳赤,梗着脖子上前,弄不好就要大打出手,赶紧插话进来。 都说这位济国公怼天怼地,出了名的驴脾气,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一见面就把军器所的官员得罪一大片,刚猛至极,让人敬畏。 “不要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赵竑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杜范,转过头来,面对着年轻的绿袍官员。 奈何不了这个杜范,也恶心他一下。 不过,这个绿袍官员浓眉大眼,身板挺直,年轻硬朗,还有些稚气,透着那么一股青春洋溢。 年轻人,总是让人觉得希望无限。 “殿下,下官军器所监造官薛坦,平江府知府薛燧光乃是家父,薛极薛相公是下官祖父。” 薛坦看了看杜范,上前肃拜道。 他祖父薛极是史弥远的左膀右臂,这其中的利害,不言而喻。 “说这么多干嘛?有话直说,直奔正题!” 参知政事薛极的孙子,果然是恩萌入仕,处处都是官宦子弟。这或许正是“冗官”的一个原因。 “殿下,据臣所知,绍兴府会稽山有地方百姓的冶铁炉,专门冶铁,不知可否满足殿下所需?” 薛坦赶紧给赵竑介绍。 见面打招呼,不都是自报家门吧?这位皇子,可真是够愣! 绍兴府?会稽山? 赵竑点了点头。 两宋时期冶铁业私营,富有的业主拥有一座乃至数座冶铁炉、雇用人数众多的佣工从事生产,规模化的冶铁工场已是普遍,从采矿到冶炼,都有专门的匠工和技术工人,可以熟练进行冶铁生产。 “薛监造,你来带路,咱们一起去会稽山!” 赵竑立刻做了决定。 “现在?” 薛坦年轻的脸上,一阵惊愕。 这个殿下,说干就干,也太雷厉风行了些。 “殿下,老夫不能骑马,就不随殿下奔波了!” 杜范拱手草草一礼,脸却朝向一边。 显然,他对赵竑的无礼,还是不能释怀。 “老夫?我也没指望你。” 赵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老夫聊发少年狂,苏东坡自称“老夫”时,不过38岁,可他活了64岁。你杜相公想必不过四旬,大概和苏东坡也是一样,有20年的奔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杜相公,实干兴邦,空谈误国。还是少研究什么理学玄学,多为百姓做些实事吧。” 赵竑说完,冷哼一声,迈步就走。 到地方山区去,道路崎岖,又脏又带泥的,要是把这位士大夫的官衣官靴给弄脏了,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国朝待士大夫之优厚,历朝未有。若是还不做事,欲求不满,那就不是“士”,而是“尸”了。 他也知道,他说这些,绝对是多余。若是士大夫可以救国,大宋也不会节节败退,偏安江南一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作为治国者,宋朝能有“崖山之后”,这个锅士大夫不背,谁又来背? “殿下,请!” 薛坦暗自佩服赵竑的耿直,只有前行带路。 “真是……” 留下杜范满脸的愠怒,想要发作却发作不出来。 “算了吧,杜相公,就连史相,济国公都敢在大殿上公然叫板,你一个军器监的监丞又能如何?” 工部尚书胡榘出现,皮笑rou不笑,好像劝慰,又似乎在拱火 “胡相公,史相叫的好亲热啊!在下告辞了!” 杜范冷冷一句,拱手离开,剩下胡榘面色愠怒,悻悻一句。 “又一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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