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_第297章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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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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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杜妗早早便醒了过来。

    昨夜睡的床榻于她而言,实在是太硬了,加之心中藏着担忧,实在难以入眠。

    转头看去,薛白还在沉睡,仰面躺着,眉宇英气十足。

    她感到浑身酸疼得厉害,于是心想,也只有自己才肯为了薛白而答应一起弑君了,因男色所惑做的决定,只怕是办不成的……大不了一起死罢了。

    但等到薛白醒来,那一双眼里透露出的竟还是笃定。

    “即使对心腹,我们也只说,南诏必叛,边境不宁,故而得尽快阻止圣人封禅西岳。”

    “是。”

    “找一个擅于修桥的工匠来,再派人趁夜拆毁上方桥。等陵台丞到,让我们的工匠接近他,替他解围。”

    “此事容易办。”杜妗问道:“你打算在祭天台动手脚?”

    “不错,但还得等首阳山李遐周的消息。”

    “还有九个月,细节你我商议无妨。但若是……若是真成了,怎么办?”

    “张垍。”薛白道,“一旦事成,我会以支持他任相的名义与他单独相见,派人制住他,逼他指证李亨为幕后主使,他与李亨交好,所言可信。如此,我们联合哥奴,以有备击无备,废李亨,扶李琮登基。待时机到时,使张垍翻供,指罪哥奴、安禄山勾结弑君……”

    “我们没有足够的武力。”

    “陈玄礼必随驾封禅,而华山一夫当关,以缉捕弑者之名义,五十人全副武装,足可困陈玄礼于华山顶上,拉拢郭千里,可试着说服陈玄礼支持李琮。”

    “还有个问题,李琮若登基,会翻脸吗?”

    “平定南诏之前他不敢,他需要我与老师的声望。”

    乍闻此事,杜妗依旧心乱。

    直到她开始不去想封禅西岳时的场面,把心思放回目前该做的准备上,才渐渐没那么焦虑。

    对付一个小小的陵台丞,于她而言并不难,到了二月初九,她便安排了三人接近了对方,同时,时不时地出手,给修筑祭天台之事添麻烦,拖延其工期。

    到了二月中旬,他们收买了三个官吏,开始供应西岳祠所需要的一切铜器。

    因为原来说定的那个铜器商因为私铸钱币被人检举,不敢再接手此事了。

    事情很难,只能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

    “好一个‘仗剑去国,辞亲远游’!”

    华阴县内,一辆钿车当中,有一名三旬美妇听了仆役的禀报,不满地嘟哝道:“说是到长安谋官,却跑到华山来游山玩水。”

    “娘子息怒,阿郎虽是……其实挂念着娘子,在客舍留信,说娘子若到了,让你不必往长安,在华阴等他下山。”

    “登山。”

    钿车中的美妇看起来娇生惯养,行事却极有主见,当即让钿车调头向南,往华山行去。

    到了华山脚下,她下了车登,抬眼看向眼前高耸入云的险峻山峰,却是殊无惧意,吩咐随行仆婢准备登山。

    不远处的仙宫观中有几名女冠出来,其中一人正安排人打听消息,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是走了过来。

    “可是……多君?”

    美妇回过头来,不由讶道:“小仙?你怎么在此?”

    “腾空子,这位是?”

    “与你引见,宗多君,是我大舅的孙女,比我小一辈,还有,她是李太白的妻子;这是我的同门师姐,季兰子,诗情绝佳呢。”

    李季兰不由惊喜,上前行礼道:“见过娘子,久仰诗仙盛名。”

    宗多君忙道:“季兰子不必多礼,说来,我比小仙还晚一辈,往常皆是平辈相交。”

    三个女子很快便拉着手叙话,甚是开心,宗多君连要去找夫君的事都忘了。

    “对了,你怎会到华山来?”

    “还不是那李太白。”宗多君道,“我们本要到庐山隐居,他得了友人信件,便一心往长安谋官。到了宋州,在我娘家才住了十多日他便待不惯了,非要独自先行,自去长安,我只好追来。”

    “那他现在?”

    “就在华山之上。”

    李腾空与李季兰对视一眼,方知薛白没与李白分开,大概是借着李白交游广阔,竟是在华山上还找到了住处。

    “那我们与你一道登华山吧?”

    “这山又高又险,你们两个小娘子如何登得了?”

    “无妨的,我们是修道之人,合该登名山,寻访仙人。”

    如此,三人遂一道登上华山。

    李季兰看着宗多君,好生佩服,道:“多君为了太白先生,愿千里奔波,真是了得。”

    “岂是为了他。”宗多君道,“我亦喜欢游览名川大山罢了。”

    李腾空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宗多君便嗔她道:“你笑什么?”

    “不敢笑你,是佩服你,还想起你那‘千金买壁’之事。”

    李季兰不由大为好奇,连忙催促李腾空说。

    “你可知多君是如何嫁给李太白的?”

    “快说,快说。”李季兰最喜听这些姻缘之事,连华山道路之险都忘了在意。

    “那该是天宝三载吧?李太白经洛阳,至梁州、宋州,与友人在梁园游玩,酒过三巡,于粉壁上题诗一首。之后不久,多君看到了这首诗。”

    “是。”

    宗多君并不害臊,大大方方地吟道:“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

    这是《梁园吟》,诗很长,难为宗多君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那年,他刚刚从翰林被赐金放还,心中苦闷。我初看他这首诗,先是看到了一片消沉颓然,想来也是,谁遇到那般之事也要郁气沉沉。可这李太白,偏就不同,他写到后来,偏是愈写愈激昂,在荒废的梁园里,他也要纵酒当歌,要像谢安一样东山再起。”

    宗多君说着,脸上不觉泛起了笑意。

    “我当时就在想,这人真是个……狂生。但这狂生,心里有一团不灭的火呢。”

    李腾空看着她的笑容,愣了愣。

    “所以,多君就把那面墙买回去了。”

    “把墙买回去了?”李季兰吃惊不已。

    她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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