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敌我 (第3/4页)
在户曹没看到色役簿、青苗簿,在哪?” 赵六苦了脸,道:“此事得问户曹孙主事,小人可不知。” “孙主事人呢 “不在县署。” 薛白忽问道:“你识字?据说你还会筹算,为何只是看门杂吏。” 赵六挠了挠头,道:“小人这不是年纪还小,论资排辈,总得等出阙嘛。” 混个吏员,他竟还知道出阙。 薛白道:“我上任以来,几乎没见过孙主事,此人尸位素餐,由你当户曹主事,如赵六吓了一跳,惶恐道:“县尉莫与小人说笑,小人是偃师人,还得老死在偃师。 眼下之意,薛白早晚要走的,他绝不受薛白拉拢。 “死在偃师有甚出息?”薛白问道:“你不想带你老母亲与残废阿兄到长安干一番事“小人.. 赵六骇然变色,忙不迭就跑了,生怕被人看到与县尉私下嘀咕。 薛白不以为意,回到尉廊,招过薛崭。 “我前日带回来的簿册呢? “阿兄,他们趁你不在,运走了。 “运哪了? 薛崭当即露出了一个鬼头鬼脑的笑容,道:“我偷偷跟过去看了,就在架阁库,上了把大锁。” “咣! 一声大响,姜亥抡起大锤,敲掉了架阁库的大锁,推开门。 薛白也不管旁边那两个急得要哭的吏员,带着殷亮便迈步进去。 架阁库就在库房边上,堆放着历年的簿册,一口又一口的大箱子,足足有上千卷,没有更多精通算学的人才,仅凭两人,显然是不可能查完的。 且真正要紧的东西,亦不会放在这里。 但,薛白要查证的事却很简单.…. “县尉这是做什么? 不多时,果然惊动了郭涣,难为他还是一脸堆笑。 “县尉若是想看簿册,直说便是,何苦砸了锁具?” 从上任以来,薛白说了半个月,吏员们各种推诿,如今真砸了锁,倒得了一句“直说便是”。 薛白也不揭破,问道:“我想核对一下县里的田亩、户籍,为何找不到近年的簿册?” “最近的青苗、色役册在此。 “这是开元十五年,开元二十七年造的。县里还在依照二十余年前的田亩,十余年前的户籍收税不成?唐律规定,每三年造册。 郭涣道:“是,但催缴税赋归县尉负责,此事只怕该问王县尉,可惜他畏罪自杀了。 薛白遂翻开那本开元十五年的青苗簿,见上面记着,兴福寺、药王寺各有田十顷,另有十顷官田给济养病坊孤儿。 而陆浑山庄的田亩数量,记录在册的确实是两百顷。 只要不登记田亩、户籍,就没有人能证明有人侵吞百姓田产。 “既然如此。”薛白放下手中的册子,道:“我来重新丈量偃师县的田亩,如何?” 郭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之后竟是直接答应下来。 “好,县尉如此尽心公务,我等当全力配合…….. 一名吏员匆匆离开了县署,出了南面迎仙门,到了码头,进了一间货栈。 “你们渠帅呢? 有几人正在货栈中抛骰子赌钱,其中一个独眼大汉嘴里叼着麦秆,随口应道:“亲自督货,快到黄河了吧。” 说罢,他转头看去,外面有个脏兮兮的孩童正鬼鬼祟祟地缀着一个行商,遂骂道:“兀那雏鸟,动一个看看!” “麻瞎子,莫吵嚷了,有事与你说。 “是。” 孙主事怎么不过来?让你来。” “我阿叔忙着呢。 “说吧。 “新来的县尉像一条吃了yin药的狗,没完没了地发癫,给他一个教训。” 麻瞎子整根手指头放在鼻孔里挖了一会,放在脖子上一割,笑道:“弄死?” “别闹,刚死了一个,还能又死一个?要造反不成?狠狠打一顿,骇破他的胆便“殴官?殴官有何意思?”
明日开始他要出城丈量田地,你先盯着他,因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啖狗肠,重要的事你放后面说?” “渠帅要的东西有线索了…….. 偃师县南面便是嵩山,东南方向还有伏羲山,崇山峻岭多有盗贼。 因此,这日薛白出城往南丈量田亩,郭泱便提醒辟白一句。 “这隆冬时节,县尉是否还是待在城里为好,万一在外面遇到了盗贼呢?” “偃师不太平? 郭涣叹道:“王县尉在任时,出了几个大贼一直没被捕,往南边的山里落草为寇了,偶尔杀人劫财甚是凶恶。” 薛白道:“我身为县尉,有捕贼官之名,岂可惧贼而不去丈量田地。” “县尉高义。” 郭涣给了最后的善意提醒,也就不再多言,恭送了薛白离开,目光落在薛崭的身影上,心道,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用? 洛河上没有桥,要到南边,需要乘船。 薛白带了十余个官差分乘三艘船渡河,但等到了洛河南岸,已不见了另两艘船。 他环望左右,身边只剩下殷亮、姜亥、薛崭、柴狗儿,以及另三个官差。 “县,县尉,他们也许被冲到下……下游去了,我们是不是回去?”柴狗儿问道。 “不回,继续走吧。 洛河的南岸远比北岸冷清些,抬头能望到极远处的嵩山,走了不一会儿,有一个官差忽然蹲在地上,大叫肚子疼,还一个官差便请求留下照顾。 再走不多时,柴狗儿与剩下另一个官差借口解手,窜进树林里也不见了人影。 殷亮不由苦笑,道:“这偃师县里,除了宋先生,还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少府了。 薛白听了,思忖片刻,道:“走吧,先量养病坊的田。” 那是洛河、伊河两条河流之间的一大片良田,田边有田舍,田舍附近还有一座小庙,由几个僧人管理着佃户。 薛白亮明官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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