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意受罚 (第1/2页)
宴宾楼外,红日西坠,长安城望阙敲响钟鼓声声,御街砖石砌筑,外有沟渠两道,宽可并行四辆马车,近皇城处,有一河道蜿蜒绕城而出,岸旁遍植桃李,正是春夏之交,此刻望之如绣。 远望去,东西两市的摊贩纷纷卖力叫喊,只想在休市前多卖几个铜板。 许群玉本该当即回府,但她心想,我出来一趟殊为不易,要是就这么草草回府,好没意思。就在这时,一个推着木车的商贩经过,车上摆满了木制玩偶,都描红涂彩,霎是可爱,吸引了许群玉目光。 “小姐,上车吧,马匹就让阿武阿文牵回去好了。” 如意叫了两声,听不见许群玉回应,一望之下,只见许群玉魂都跟着小贩跑了,不由得发笑道:“小姐,你要是喜欢,回头叫管家采买一些来玩。” “这有什么意思!”许群玉嗔道:“何管家整日板着个脸,我要说了,他一定向阿翁告我的状,说我不务正业。好如意,陪我去逛逛吧,就逛一会儿,一小会儿。” 许群玉拖住如意的袖口,不住撒娇卖痴,拖得如意也唉哟唉哟,只得回道:“好吧好吧,日落前咱们必须回去,可不能在外拖延。” “那是一定啦,快走快走。” 眼见如意应了,许群玉高兴地跳上马车,钻进车厢里,冲着站在外头的如意招了招手,这辆马车香风阵阵,锦缎软垫,是姜原手下特备在此,专为送往来宾客回程之用。 驾车的是个老实汉子,冯家奴仆,此刻见二女上了车,又听说要去逛街市,也不多问,手里扬鞭一赶,马车嘚嘚跑得飞快。 阿武阿文候在一旁,见小姐坐车走了,不疑有他,牵着马匹也回府去了。 打西市逛了一圈去,如意左手抱着些傩面团扇,右手拎着些香糖果子,再看前头,许群玉身上手上,挂满了小玩意儿,细看去,玉制的棋子、马尾的鞭子、梅红的匣子、纸扇的坠子,琳琅满目,不知费了多少银子。 许群玉正是玩兴之岁,如意又心软劝不住她,这一耍玩,就耍到了月上西楼,街市早散,她二人还在书铺里闲晃。 书商走南闯北,眼力过人,早认得许群玉乃是名门贵女,更不敢催促,一昧得兜售些佳人才子之画本,又掏出许多前朝的志怪书籍,许群玉看着这本也好,那本也好,一挑一大片,到最后,车厢里放了半车的书。 来时,轻快起行,去时,其书半车。 今日玩得可算尽兴了,主仆俩正在回府路上,途经东角楼,拐出高头街,许群玉隔着车窗眼角一瞥,忽然瞧见一个熟人,那人背影瘦削,晃晃悠悠地钻入一个小巷口。 “如意,快来快来,瞧瞧那是不是宋含章。” 如意依言凑过来看,眯着眼看了半晌,才大概也许道:“似乎是他,小姐,怎么了。” 主仆俩只有在弘文馆开学当日见了被打成猪头三的宋含章一面,之后就不怎么注意他,他与其他学子在外院上课,众伴读和皇子在内院上课,虽是同一时间下学,但出入的地方也不同,是以并无什么机会见面。 要不是谢琨还时常念叨着他,怕是许群玉这会儿也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物了,在谢琨口中,宋含章乃是个甘于清贫的文人雅士,一手妙笔丹青更是颜筋柳骨,难得一见。 “奇怪,他家不是在州桥东吗,和这儿隔着两条街,夜深人静,他跑来这儿干什么。” 如意听闻,歪了歪头回忆道:“上次,不是听说谢小公子请他住到谢府去,兴许,是在搬家呢。” “是吗?可是谢府在朱雀门外,离这儿也还有许多路呢。” 两人谈了几句,许群玉玩闹了一下午,早就困乏了,也无心去猜宋含章为何出现在此,疲倦地倚靠在车厢上,沉沉睡去。 如意抬头望了望月色,心下暗道,这可糟了,和小姐在外玩得这么晚,回去一定挨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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