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嘉兴盐政案(十) (第1/4页)
第269章嘉兴盐政案 十月初五的嘉兴夜晚,虽然月明星稀,夜空清朗,可在所有的官道之上,却呼啸着风雷。 夜深,海盐县南门,守门的盐兵正在不断地点头,打着瞌睡。 城上负责值守了望的盐兵也在眼皮打架。 忽然,远处火光乍现,马蹄声犹如百鼓齐擂。 值守的十几个盐兵俱是瞬间清醒,揉搓着眼睛,望向了远处。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五百骑兵停在了城门外。 军容整肃,甲械精良,动如掣电,不动如山。 城上的盐兵都看傻了,如果不是认得那是明军的衣甲,他们还以为是鞑子来了。 这时,城下的领兵之将上前,冲着城头喊道:“京营公干,速速开城!” 雄厚的声音十分具有威慑力,在这夜晚,更是令盐兵们为之胆怯。 听到下面的兵马是京营,亦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何谓京营,乃是拱卫中枢的精锐之师,曾经的京营那都是选九边精锐整编而成。 现在京营的兵马出现在了城下,值守的盐兵们再没见识,也都知道出大事了,要变了。 京营寻常不轻动,动则是崩地裂的大事,或是外出平叛,或是随驾亲征。 值守的盐兵们没敢多犹豫,匆忙打开了南城门,引京营骑兵入城。 望着席卷入内的精锐骑兵,守门的盐兵们皆是瑟瑟发抖,束手而立,不敢稍动。 很快,海盐县署被团团围住,一时间,灯火如昼。 本在熟睡的许成奉听到了动静,差人去看,却迟迟没有回报,于是决定亲自往外视之。 结果,当他走出县署大门的那一刻,便愣住了。 旋即就是一声苦笑,没有紧张与害怕,只有如释重负的一声长叹。 京营把总策马上前,威严问道:“汝便是许成奉?” “正是。” “来人,拿下!” 没有多的废话,许成奉被京营当场捉拿。 随后,京营又遣人按照许成奉所的住址,前去捉拿户房典吏杨吉苗与工房典吏于柏谷。 一炷香后,杨吉苗被捉拿归案,但于柏谷的家中却是空空如也,早已不知去向。 那京营把总当即上前,猝不及防地朝着许成奉腹就是狠狠一拳,打的许成奉当场呕出了酸水。 “人呢?” “某着实不知。” 许成奉也很惊讶,于柏谷难不成提前得了什么消息? 京营把总见许成奉模样不像是假话,于是便冷着脸,下令封锁四门,全城搜捕。 ...... 与此同时,在桐乡城下,京营叫开了城门,急速入城。 城中范家宅邸,跨街连路,有半城之势,可谓豪气。 京营带队的把总率兵兜兜转转,这才找到了正门。 他只有五百兵,想要围住范家宅子,有些困难,于是便决定直接突入,擒贼先擒王。 院墙外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范家的人。 宅子内,各方的烛火全部亮起,下人们早已汇聚在院子中,惊疑不定的窃窃私语。 上房的房门打开,一个披着锦绣道袍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下人端着水盆上前伺候,却被他挥手屏退。 他,就是范德善,前应知府,桐乡首善。 久经官场的他,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 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已经耳聪目明,院外的动静与亮光,令他忽然心生感慨。 “唉,还是来了。” 没等他感慨完,就见三个年纪不同的男子匆匆赶来。 这是范德善的三个儿子,老大今年已经四十有五,目前家业都在他的cao持之下。 “爹,莫怕,应当不是什么大事,许是那什么三法司的人搞鬼,儿子有死士三百,足以应对。” 长子范洪一边扣着衣裳的纽扣,一边从容地道。 范德善呵呵一笑,轻轻摇头,他这个儿子,不懂官场,更不懂朝政,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今夜这样的场景,范德善早就心中有所料想了。 “你怕吗?” “这有何好怕?朝廷又能如何?敢动咱们,朝廷就不怕士林的唾沫淹没他们?” 听到长子这样的回答,范德善忽然沉默了。 范洪贩卖私盐他是知道的,可他一直没有阻止,是因为范洪同样也大行善事,常常设立粥棚救济百姓。 可现在,范德善忽然觉得,自己在官场上精明了一辈子,可在儿子身上犯了致命的糊涂。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夜晚,缇骑四出,大捕东林,当时爹也是这样站在院中,凛然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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