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分解者蚯蚓 (第2/2页)
,我需用嘴抵住黑森森的枪口,把枪管咬断! 我下定决心地睁开双眼,全力把右手从猎人的手掌中挣脱。 猎人瞪大了眼,他们必然见过猎物在濒死时的负隅顽抗,但怒火如此之旺,烧灼他们双眼的,或许是第一次目睹。 我要将泥泞的蛆虫扼杀在僻境中!别想再踏入光辉的城区! 左手的女孩反应了过来,不过只认为我是懦弱者,面对死亡只会背对恐惧。 她双手握紧我的左手,死死地将猎物控制于手心。 贪婪终究会毁灭自己!蛆虫们,请见证,不屈者正向着死亡的黑暗燃命地奔赴! 我乘势也使劲把她扯过来,右手钳制住女孩的肩膀,瞄准那张开喘气的小嘴,将我反击的愤懑投掷出去。 我把头砸向她,我的双唇紧贴着她的嘴,她把伸向我的牙尖,这是猎人在生灵面前的无知,自投罗网一词也将用在狡猾的猎人身上! 我用力闭合牙齿,将她贪婪的舌头卡住,再将我的头向后一仰,将其舌头连根拔起! 顿时,她化作血水,融入雨滴,渗入土里。 一旁的另一位女孩不为所动,她似乎麻木了,但又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再次伸出了手,示意我牵住她。 吼吼,不选择逃跑而是选择直面将猎人反杀的猎物,我敬佩你的胆量,但定不会不赞赏你的过枉!
我扑向这位不知死活的猎人,她慢慢抬起手,然后有力地将我的头向下扳,再挥起她的另一只手,继续加压在我的头上。 我的头被迫垂下,发现我脚下的草长高了。 原来刚没过鞋子的野草长到了我的膝盖。等等,这不是野草,这是水稻…… 她缓缓将双手从我的头颅移开,微笑地看着我。 我恍然发现自己正和她孤零零地站在青葱的稻田中。 雨在下着,打在一片片随风飘舞的纤细稻叶上。 她再次向我伸出手,我想,我应该要稳稳地接住她的回应。 我握住了她那温暖的手。 她笑了笑,身子转过去,牵着我在稻田里奔跑(温馨提示,不要乱到别人水稻地里玩,容易损坏水稻根部)。 我看着她几步一回头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时候。 那时我才三岁,和父母住在偏远的乡下,似乎当时我们家门前便有一片水稻田。 春天时,我们便会淋着春雨到田间嬉戏,拔狗尾草逗伙伴,扯韭菜堵住蜣螂长长的鼻子。 以及把砾石路上的蚯蚓扔回田头。长辈常说,蚯蚓是田的主人,土壤肥不肥就看蚯蚓多不多。 我小时候想着,蚯蚓为何要爬上干燥硌人的马路嘞? 现在想想,估计是他们也好奇郊区外面的大城市是什么样的。 父母在小城镇上租了套房,一家四口就这样住着。小镇虽远比不上市中心,但作为乡下的“蚯蚓”来说,这一切如此地新鲜。 “蚯蚓”们进化了,似乎不再依赖乡村,能通过购物实现物资补给,而非小农的自给自足。 就这样,我们一家离市中心越来越近,离乡村越来越远。 许多“蚯蚓”也同我们一样,沿着砾石路慢慢地爬呀,爬到了这里。这下子,田间的蚯蚓是越来越少,稻田也没有以前那般松软肥沃了。 这位女孩也是如此,背离乡土来到了城市,但似乎没进化完全,只得栖息在钢筋水泥间的草丛中。 春天降临,他们再次尝试接触令她痛苦不堪的干燥路面,蠕动着前往城市更深处。 我轻轻闭上了眼,闻着稻香拂面,任由她牵着我奔向西东。 “你确定你没闻到一些羽毛烧焦的味道?”舍友打断了我的沉浸,直抓重点。 我回答:“后来就闻到了,稻香中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你赔我羊毛袜子……整天开小猜……这就是你把我袜子烤焦的理由?” 我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答道:“是的!” 蚯蚓或许不知道,它们会再次唤起都市人对往昔的追忆。就让春天的柔和,在春风春雨中淌过吧。 “你陪我袜子!” “得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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