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浪子 (第2/2页)
有一缕清风拂过,屋中烛火摇晃,灯影摆动。道人已不紧不慢的走在壮汉身后,他静无一言的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人林,仍一味的向前走着。 “妈的……”壮汉怒火中烧,赶忙回头张望。见到道人还在人的丛林中穿行便呵道:“敢不理我,看老子活剥了你。”说罢,双手立即摸到背后的月牙双戟上。正要出手,却突然上来一人拦住道:“大当家消消气。”壮汉朝下一看,见是个黑脸的小个子,立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好你个林双,也敢来管我的闲事。” 这林双也不是旁人,正那二当家也是那书生。林双扶住壮汉将要拔出双戟的手臂道:“大当家何必与他置气,这不过是一个山野道人就由他自生自灭了吧!” “滚开。”壮汉也不给他半分薄面,只手扇开林双就要再上前去,“那里轮得到你来教我?” 林双狠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心一狠便喊到:“难道公子的事你都不顾了吗?要知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是放走了他们,公子怪罪下来你我都开罪不起。” 听到林双这一通话,壮汉也是止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看林双,又回头看看道人,但见道人走到了客栈深处,身影转至一个角落隐匿了去。“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转眼调转矛头指向林双道:“别以为有公子罩着你,我就不敢收拾你了。”说着便抓住林双的衣领提了起来,“先给你点苦头吃吃。”说罢便狠丢一把,把林双从敞开的窗户中丢了出去。他和林双不对付,其实也不是一两天了。最开始林双只是他从城里抓来的一个文弱书生,但后来被公子看上竟让他坐了二把手的位置。 “大当家真是力大无穷,拎那林双就跟拎小鸡崽似的。” “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总是公子公子的,就好像公子是他家的。” “说的是,也就是有公子给他撑腰,否则凭他的本事哪能坐上二当家的位置。” “别提了,整天装模作样,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风度。” 大家伙见了壮汉的威力,无不胆战心惊又窃喜道:“幸好不是我。”就在一伙人对壮汉拍马屁的时候,屋门猛的摔开。
冷夜的风迎面吹着,“什么人。”大伙瞪着眼睛,屏气凝神的看着屋门敞开的方向。 屋门外乌漆嘛黑,只隐隐约约的暗含一道人影。人影模棱两可与暗夜交融而分不出边界。 “哼,大惊小怪。”一只脚迈入屋子,走进来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人,“你们是黑风寨?”来的人声音严肃,冷厉如腊月寒风,刺骨的寒。 “你……你是什么人?”壮汉在气势上就已弱了三分,心中胆怯脚下又移退半步,“是……是又如何?” “那你便是混江龙了?”斗笠人又问。 “是又如何?”混江龙打量着斗笠人的上下心想,“此人气势如虹,不可小嘘。”他也是在江湖混了些名头的人,自知大敌当前,双手已偷摸到双戟上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抢先出手,先斩了他。可眼睁睁的看着斗笠人自生寒风的身影,心中渐感焦灼,手心溢满了汗。只怪方才烧鸡吃的太过火,留下满手的油。 “那便死。”斗笠人发出清冷的声音。斗篷下露出剑柄,半轮银弧转动,长剑已横在胸前。 一声长粗气喘出,混江龙怒目圆睁呵斥一声道:“我便先杀了你。”脚下奋力一跃,好似有一座大山平地拔起,“吃我一击。”两道月牙争相闪耀,宛若九天雷霆迎面向斗笠人怒劈下去。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真像是有一道月光在屋中闪过。斗笠人人在屋中,听他身前传来一声咔嚓的收剑声音,“不自量力。” 自从斗笠人手中间的一抹白光归鞘,屋中已然没了光影。摇摆的灯火被肆虐的西风袭灭,宏伟的身躯把屋门处照来的月光挡下。一切都开始没了色彩,而人也逐渐没了声息。一时间屋子静的可怕,直到,直到一声金鸣坠地掩饰着一声瘫倒的声音,月照着一堆死rou又照进屋里。 客栈里一片死寂,不像是还有人的生息,“你杀光了他们。”沉寂已久的客栈角落里传来声音。 “你隐藏的真好,若不出声的话,我还真就错过了你呢!”还是那一贯的冷厉的声音,漆黑的屋子里像是有人影走动,逐渐有一点豆大的萤火明灭,一盏油灯逐渐亮了起来。斗笠人收起火折,一手端着油灯便开始向角落行去。 在油灯有限的光照下,斗笠人的人影庞大,伴随着轻微的晃动,是影子的而不是火苗。斗笠人脚下的步法繁复,巧妙的走过了横七竖八的由人的身体所铺成的地面。 油灯被安稳的放在桌上,它照出道人的面孔,那真是一幅潦草的样子,他双目无神,满面的胡子碴子。 道人像是惧光,遮住眼睛道:“你有什么事吗?” “有,杀人灭口。”斗笠人趴在桌子上,斗笠近乎抵触到了道人的额头。 道人则别过头看向窗外,“夜深人静,是个杀人的好时候。” “你不怕死吗?”斗笠人感到诧异,似乎是对道人的无动于衷而意外。 “怕,怕的要死。”道人虽这么说着,却依然是一张冷面孔并不露出慌张失措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跑呢!”斗笠人不解的问到。 “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跑。”道人反问到。 “或许你的确没做什么,但往往有很多时候都由不得你。”斗笠人提出剑来,剑尖落在道人的肩膀上,“你见到了别人没见到的,这也怪不得我了。”心下一狠似乎便要划动,但手臂颤抖着,长剑却是动也没动。 “剑是凶器。”道人手捏着剑身,“别乱指人”把剑拨弄开自己的肩膀,“你尽管放心,我只是途经此地,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就走。” 斗笠人手臂仍在微颤,这情况有很长一会。但突然他像是放松了下来而不再颤动,“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在汉中再见到你。”手中银剑回转随着一声咔嚓,便已全根没入剑鞘。斗笠人背转过身走出几步却又停住回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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