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第2/2页)
那一下爆发,现在想来的确是在求死。” 谎言在这里形成闭环。 “原来……是这样……” 张顺义喃喃。 他的视线彻底模糊,怎么揉也揉不清澈。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吕仲,近乎哀求,“反贼……就一定是大jianian大恶吗?” 吕仲面色肃然起来,反问道:“朝廷的官员,就一定是至善至仁?” 虽然没有回答,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善恶,不是根据身份来定的。 同样。 生死,也不是根据善恶来定的。 虽然残酷,但张顺义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学生明白了。” 张顺义哭着笑了起来,拱手下拜,声音哽咽:“请恩师允准,让夫子就地下葬。” “去吧。” 吕仲点点头,“那谢长青虽然封了太平侯,可在朝中毕竟没有根基,这点事为师还是能压下的。” “谢恩师。” “谢次辅大人。” …… …… 水鬼的墓地,被许崇定在了东面城墙之外的悬崖边上。 不是钦天监旁边。 而是国子监旁边。 虽然不像钦天监那样有单独的通道,但这里偶尔会有读书声传出来。 许崇觉得,哪怕是水鬼活过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两人也没有用任何工具,就那么靠着双手,一抔土一抔土的往外挖。 动作认真而缓慢。 一炷香后,一个小土包隆了起来。 许崇找来巨石,以掌为刀,削出一块石碑。
张顺义默然的看着,并没有阻止。 虽然反贼不可立碑留字,但此处基本无人踏足,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察觉告发。 但他想错了。 许崇并指如刀,刷刷刻下几个字。 “这……” 张顺义吃惊。 “你以为我要刻什么?” 许崇扫了一眼张顺义,“刻王鹤之?那都不是他。” “刻水鬼的话……” “一,水鬼也不是真名。” “二,如果阴间的称呼是在名字后面再加个鬼……搞不好他一生气,不保佑我们了怎么办?” 确实。 张顺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刻夫子二字?” “你抬头,往国子监里看,三楼那个老梆子看见了吗?” 许崇说道,“他是陪都国子监的祭酒,也被人叫夫子。” “好吧。” 张顺义收回目光。 石碑立起,被栽到土包跟前。 许崇拍了拍手,面向云海:“风景好,又清净,偶尔还有人念书给他听,也不错了。” “夫子喜欢的可不是听人念书……而是教人念书。” 张顺义摇头。 “那正好。” 许崇扯了扯嘴角,“陪都的国子监,多的是不学无术之辈,他有的忙了。”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 张顺义点头。 二人没再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云海起伏。 一直到天色将暗。 “其实,家父并不是周泽杀死的,对吗?” 张顺义突然问了一句。 许崇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那天,家父出事的那天。” 张顺义说道,“我准备出门去县学的时候,他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 许崇偏头。 “他问我,如果有一天,他杀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会不会原谅他。” “当时我没能理解,反问了一句,我最亲近的人,不就是他吗?” “他很满意的点头,然后让我在学里住一天。” 张顺义笑了笑,“现在想来,他说的那个最亲近的人……指的应该是许兄才对。” 许崇心中一震。 “不过,无论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张顺义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我恨的不是杀死父亲的人,而是改变父亲的人。” “我相信,夫子不会那么做,许兄也不会那么做……那时的许兄还小,也无法那么做。” “所以。” 张顺义侧过身面向许崇,深深下拜:“愚弟走了,请许兄务必珍重。” 许崇看着他,幽幽一叹,而后也是一拜。 “珍重。” 没过多久。 庞大的队伍开动,缓缓穿过城门,下山而去。 这支规格颇高的队伍,仅在陪都停留了一天。 用一具反贼的尸体,换走了新科状元。 许崇没有相送,而是孤身一人坐在石碑旁边,一直待到了深夜。 “什么叫‘你可以的’?” “我可以帮顺义度过难关?” “还是,我可以度过自己的难关?” 月光怡人,将一旁的石碑刻字给清晰的映照了出来。 ‘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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