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世界的非正常生活前传_10.21 10:15 仪式前的某个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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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1 10:15 仪式前的某个人 (第2/3页)

的感觉,手脚乏力的感觉,让我绝望。我想到了主,请求祂保佑我。我的外孙还没找回来,我老伴还有一屁股债还没还,我儿子已经步入正轨,我请求主保佑他们。结果我醒来,发现靠在岸边。鼻子里、嘴巴里被黑水灌满,味道酸酸涩涩的。我的头痛从那天落下病根,腰背时不时酸痛,大拇指抽筋。我全身湿透,从我们这个镇走到另一个镇。我能撑这么久,一定是主的保佑。等家人找到我,我已经冻得不行。我姐妹帮我清洗了身体。洗完后,我还是感觉冷,洗澡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冷了,裹着浴巾不住打颤。但看到外孙还在家里,我就放心了。他依旧一个人打着游戏,我姐妹们问他,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掉河里了。他说他跟堂哥出去打鞭炮,然后回来打游戏了。他没看过来,一直盯着屏幕。

    我姐妹们为我打抱不平,和他说,你出去也要说一声啊,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找你都掉河里了。他瞥过一个眼神,又缩回去。我知道他害怕了,他只应付一句嗯。然后我姐妹们跟我叨着其他事,提及我外孙,我跟他爷爷都说他挺好的,不用我们cao心。她们问我到底怎么活下来的,一个老人掉河里,怎么一个游到岸上的。对此,我坚定说,是主保佑我,我才能活下来。我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游上岸。只有主能够施展奇迹。

    念完经,我和老伴喝完粥,他出去打牌,我待在家里思考着我要做什么。我儿子让我少出门,尽量待在家里就好。可我怕那些催债的人找上门,他们跟小鬼一样拍门,有时是踢门。开门后才露出的人样,坐下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还钱。这栋房子的水泥费、钢筋费,你们还要拖欠多久。一年又一年,利息已经垒成高山了,本金还不起,全投入利息中。我们不想卖啊,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卖了地,借钱才搞起来了。局里的人不让我们搞高层楼,还是我端了一张板凳,坐在门口示威,才搞到手的。没有这栋房子,就活不到现在。没了房子,我们就一无所有。

    我将随处可见的衣服折好,叠放在沙发上、椅子上。我儿子带了个女人一起开店买衣服,有时带回家里。我老伴跟他吵着,你什么时候去还债,今天阿崔阿金打电话过来,问我要钱。他气冲冲地说,你就别理莫,你们还了那么多年的利息,而且本金我帮你们还了,你还理他干什么!

    我老伴一天不把利息还上,心里过意不去,生怕对方找人报复。火药味一下子上来,嚷嚷着说还有其他人的。我儿子声音拔高,你妈的我还的上就还,还不上我还卖血倾家荡产还啊,循环懂不懂啊!我老伴推销过保健品,有销售的资历,自然要回嘴几句。让他们吵去吧,吵着吵着就安静了。我儿子新找的女人还可以,至少没有上一个败金,咱家养不起贵物。我站在厕所镜子前面,看着里面苍老的自己,自顾自地说着。

    时间到了中午,我外孙回家,我老伴也回来了。我简单做了些菜,和他们一起吃。

    我老伴问我外孙:“你奶奶做菜好不好吃。”

    “嗯,还可以。”

    “那就吃完,饭可以不吃完,才一定要吃完,吃完有力。”

    “嗯。”

    “读书要读好啊,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不比顶着太阳工作号吗?”

    “嗯。”

    我老伴安静了会儿,沉着脸说:“你爸很坏,放我们三个人在这,也不打钱给我们。”他越说越上劲,将芝麻谷子的事全搬出来,说的都是我这个三儿子以前的事。三个儿子中只有二儿子有出息,但患了白血病英年早逝,我们的厂子丢了。他没有子嗣,我们就把三儿子的儿子转到他名下,算是有个后。大儿子老实,却被三儿子带坏了。混子不像混子,好人不像好人,盯着蝇头小利计较。最近跟我老伴跟大儿子吵着,谈他们房子楼层的归属。我老伴建了两栋房子,早就规划好了楼层分配。除去那些卖去的楼层,大儿子那一家一共有三层,三儿子那一家也有五层,小孙记名在二儿子下,三儿子家的自然多。其他的还要租给亲戚当厂房,还有当住的。三儿子比大儿子狠多了,豪言壮志欠下合同说债务归他一人承担。倒是让大儿子少了麻烦。我另一个外孙,也就是大儿子的儿子,已经到结婚的年龄,问了很多次但都尴尬说下次。我老伴说的累回房间继续看着那纸板,外孙吃完躺了一会儿再去上学。

    家里又冷清了,记得刚建房子的时候,来的亲戚不少,过年都是在我们家举办的。现在都是我老伴哥哥举办的,他们家租了厂房,意气风发,在楼下都能占五六个车位,一个他自己的,一个是他儿子的,一个是他儿子老婆的,一个是他女儿的,还有面包车三轮车。他们家过得那么好,我看的眼羡。最近有了个孙子,女儿也嫁出去了,生活真是圆满啊。

    镜子里的我努着嘴,皱纹像猪皮一样瘫软,脸色不太好。我忍不住对着镜子骂:“你该死啊!你怎么活得下去的啊!你该死啊!”我脑子里除开圣经以外的神圣词汇,已然塞不下其他污秽的词语。当我想要说出那个污秽的词语,主都会将那个堵在我喉咙里的词语塞回脑袋。我一时语塞,只能用更为平和的词汇骂那个镜中的自己。骂够了,我对镜中的那个老女人顺眼不少。骂人需要费力气,尽全力骂人才有效果。未等我平复下呼吸,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头没看见人。透过玻璃薄墙看见厨房砧板的菜刀,上面的菜叶还没洗。我收拾了厨房,想起家里没菜了,晚上要出去买菜。我又开始翻找钱,我想起钱放在了我老伴房间。开了门,在他床上摸索一番,找到了钱。老伴的座位面朝窗,窗外是另一座楼,和自己平层的楼里没有装修,裸露着石灰。向下一楼的掩着帘子,晚上的时候可能会拉开。能看到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一帮人,绿色啤酒瓶散落一地。他们看上去吃的很香,聊天氛围不错。不过现在是白天,而且我不在这里睡觉,所以不清楚现在怎么样了。我老伴看着我,像一只金鱼瞪着浑浊的眼,若是他眼睛长在两侧,应该会像只蛤蟆。他身上的红疙瘩很多,需要让我抹药膏,头上的痘痘烂了,也需要抹。脚指甲也需要让我修剪,厚厚的指甲盖,真让那把钝了的铁剪刀苦恼。他的指甲像石灰墙一样,剪下的硬茬一块一块的,而且脚味很重,死皮可以轻松撕下。对方一动不动,黑色眼珠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知为何,我感觉很好笑,嘴角扬起问:“你看什么?”

    他似乎害羞了,笑着别过头看自己的脚指甲,“看你精神,和自己说话都那么起劲。”

    “我去外面了。”

    “你干什么去?”他回头问。

    “买菜。”

    “哦,你去吧。”

    到楼下,我去附近的菜场买菜。路上遇到那个打螺丝姐妹的老伴,硬朗的躯体踩着三轮。他看见我拉下手刹,笑着问:“你去哪?”

    “买菜。”

    “哦,饭吃了没?”

    “吃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了。”他问我,和我三儿子一起开店的女人的事,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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