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诡梦少女 (第1/1页)

    “你都知道什么？”任瑜继续追问。

    “我、我，大概……您知道的我都知道。”男仆叹了口气，“说不定，我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

    任瑜瞥了眼男仆，继续道：“带我回昨晚举行宴会的大厅。”

    一路上，男仆总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欲言又止。

    任瑜看了眼不住叹气的男仆，询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任瑜以为男仆是在瞒着她什么，不想男仆却说了句：“唉，两难全”。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任瑜不免有些条件反射：“怎么，你有什么两难全的事儿吗？”

    男仆犹犹豫豫，迟迟不敢开口。

    “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任何人讲。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男仆又叹了口气，这才对任瑜说道：“我自年少便忠于路易家族，一直以来都对安乐伯爵忠心耿耿，我看着安乐伯爵一路走来，也想一直陪在他的左右……”

    任瑜停下了脚步。男仆有些困惑，但还是随之驻足，并且停住了口中的讲述。

    任瑜似笑非笑看着男仆，打趣道：“兄弟，你胆子不小啊，居然还对安乐伯爵抱有非分之想。”

    男仆听后吓得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您误会了。”

    任瑜听后哈哈大笑，随即说了句“不好意思，开个玩笑”，示意男仆继续。

    “其实，其实我一直都爱慕着一个女孩儿。”

    任瑜听后挑了挑眉，“让我猜猜，那个女孩该不会是安乐伯爵仇人家的人吧？……查理国王身边的人？”

    男仆大吸一口气，连忙抬头制止任瑜：“小点声儿，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任瑜嗤笑一声，说道：“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你的主子了。

    正好，你的主子也快死了，凭我对安乐这个人的了解，他不会让你陪葬的。你既然于安乐伯爵有多年陪伴之恩，纵容你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本也无可厚非。”

    男仆将头垂得老低，双手揉捏着白色的手套。

    任瑜拍了拍男仆的肩膀，呵斥道：“抬头！胸膛挺起来！”

    男仆吓得一颤，随即扭捏地回答道：“可我是仆人……”

    任瑜翻了个白眼，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和男仆讲：

    “仆人也是人。我又没教你怎么当主人，我只是在教你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人而已。”

    男仆瞬间委屈起来，一个大男人，就那么憋着小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沉潜一阵儿，男仆猛吸一口气，大点头道：“遵命！”

    “我猜不久之后安乐伯爵要去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到那时候，你也不必愧疚或者难过，去查理国王身边追求自己心爱的姑娘吧。”

    ……

    不一会儿，任瑜在男仆的带领下回到了大厅，此时的现场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男仆离开以后，任瑜依照记忆、摸索着回到了那间化妆室。

    任瑜打开化妆室的门，发现屋子里被自己翻乱的物品摆放依旧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那面镜子里的门，居然也依旧清晰可见——这的确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也在任瑜的意料之外。

    回到王宫的客舍，任瑜早已疲惫不堪。她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将脸埋进被子里面。

    不知多久，任瑜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在漆黑的夜色里，等待着面前的有轨电车缓缓停靠。

    电车的车厢是打着釉面儿的老木制成的，木头上刷着青色、红色的油彩。整个车厢都透着暖色的灯光。

    每个车门前还悬挂着两个灯笼串子，看起来温馨又古朴，透着一股东方的神秘气息。

    任瑜走进车厢，发现离车厢门口较近的空间里尽是些小商小贩——有卖糖葫芦的，有摊芝麻烧饼的，还有画糖画儿的。

    车厢里就像一条长长的室内集市，热闹却不吵闹，温暖昏黄的灯光迷得人昏昏欲睡。

    这时，一个穿着唐装和过膝裙的小女孩招呼任瑜过去。

    她高高地摆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呼唤着任瑜的名字。

    任瑜便和着了魔一样就这么跟了过去。

    一步两步，耳边是吆喝着文玩儿物件儿的声音。

    三步四步，耳边是夸耀自家香醇老窖酒的声音。

    五步六步，耳边是嬉笑声混杂着列车到站的提示音。

    任瑜来到小女孩的身边，小女孩便拉着任瑜的手带她下了车。

    当任瑜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云层，而眼前是一块高耸入云、巨大无比的白色石像。

    石像破裂的缝隙里爬满了植物，整个雕像，都被花藤古树缠绕着。

    石像的脚下有一扇两米来高的柴门，门周布满了爬山虎和野蔷薇藤。

    透着简陋的柴门，任瑜似乎能感受到里面别有洞天。

    小女孩呼喊着：“跟我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任瑜jiejie。”

    “任瑜，来吧。”

    “任瑜快过来……”

    “任瑜！！醒醒！”

    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任瑜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怎料自己正站在客舍二楼的台阶边缘，正要向前迈步。

    任瑜顺着高耸的楼梯看到了最底下的王肖也。而此刻，他正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不一会儿，任瑜终于反过神来，才想起缓缓握紧了阶梯扶手，小心翼翼地退后一步。

    王肖也见任瑜已经脱离险境，便转身离开。

    任瑜开始回味刚刚的梦境，她总觉得一切那般真实。

    可想来想去，任瑜又开始疑惑：为什么王肖也会突然出现制止自己跌落，然后，又突然离开？

    如果是找自己有事，碰巧看到的，又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地离开？

    难不成，这个梦和王肖也有什么关系吗？

    任瑜思考着回到房间，却发现桌上多了条旗袍和一双高跟鞋。

    或许王肖也是来送衣服的……

    任瑜这样想着。

    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从产生梦游倾向开始、到即将坠落为止，这一系列动作的用时，甚至没有王肖也从房间出去、走到楼梯底部的时间长？

    任瑜了解王肖也，他不是那种离开时会在门前踟蹰的人。

    任瑜边揣测着，边褪去繁琐的礼服裙，然后换上旗袍。

    还未等任瑜换好旗袍和高跟鞋，外面便又传来先前那个说话字正腔圆的羞怯声音：

    “神女大人，王请您去熟悉祭祀仪式的流程。”

    正在沉思的任瑜，因为这句突然飘进来的话、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她叹了口气，迅速整理好衣装，然后随口指责了一句：

    “没有人教过你说话前要前敲门吗？”

    听到任瑜这么说，门外的声音立刻呜咽着发起抖来，原本谨慎咬着普通话的小女仆，突然满口亲切滑稽的地方味儿。

    “俺知错咧，求求林！林大人柚大量，绕过俺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