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人合一 (第3/3页)

老道士，“不用悲伤，情感只是大脑激素、神经递质与神经冲动的一种交叉反应现象，其本质是冰冷的，是杂质，对于我们走在‘道’上的而言是要抛弃的东西。”

    叶临渊想要走过去解决老道士他们，哪知刚一迈步，自己的胳膊就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回头一看，是半死不活的普玄。

    叶临渊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这种伤势下明明动一动都是问题。

    斜看了普玄一眼，一记手刀挥出，精准地砍在他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普玄脖子扭曲，倒在地上。

    老道士抓住时机，又是一张金符甩出，将一旁昏迷的矮老者送走，此时他身上厚厚的道袍都湿漉漉，有被雨水打湿的，也有被自己汗水浸透的，外面一圈还都是淤泥和血液。

    做完后，老道士没有停下来，他又向前迈了几步，想要将西装大叔也送走，然而刚走几步就摔倒在地。

    叶临渊向他们走去，刚迈脚，脚踝就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低头一看，是普玄。

    普玄的身体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但是他的双眼却依旧炯炯有神，他不管受到怎样的伤势，从始至终都是一声不吭，只是在用行动贯彻自身意志。

    叶临渊沉默了一会，然后结果了他。

    这边，此时的老道士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他还在不断压榨着身体，想要再挤出一分力，再送走一个人，于是，这位道门前任魁首就像乌龟一样，匍匐于淤泥之中，昂着头，不断向西装大叔爬去。

    看到这一幕，西装大叔也是被感动到了，他说：“你先去吧，我有办法脱身。”

    老道士没有理会，继续倔强地往前爬。像他们这些旧时代老家伙或许就是这么固执，就如棋盘上的士卒，认准了前方，就不再后退，即使是知道这样做的最后结局。

    西装大叔急了，看了一眼走来的叶临渊，低声喊道：“这只是我的一具分身，你先走！”

    听了这话，老道士才停下，一手肘撑在地上，挣扎着坐起，但他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已经走到身前的叶临渊，他太累了，要歇一歇了。

    “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一马，你这活着只会浪费资源，污染空气的蛆虫，赶紧用你那肮脏的脸亲吻我的鞋底，为我给你这个机会感激涕零吧！”一旁的西装大叔疯狂咒骂。

    叶临渊扭头看着不断叫骂的西装大叔微微一笑：“分身是吧？”

    “那又怎么样，我还没听说蛆有鼻子能找人，难不成你还是个变异杂种？”西装大叔丝毫不怵。

    “你看来很自信，那说明你确定我找不到你，因此你的真身定然与你的现在差别很大，让我想想……嗯，你应该很年轻，二十至三十岁，家族势力庞大，上过大学，学习优异，还有过出国经历，同时彬彬有礼，很有格调和品味，身高必然也要更高，嗯……不对，如果你再高就会极其突出，所以应该矮一头，不过也不合适，因为你这样优秀的人身高不足一样引人注目，所以……你一定是女人，而且蛊术恐怕也不是你真正擅长的吧。”

    西装大叔虽然不断告诉自己对方只是在诈自己，不要有神色上的波动，但当听见最终推理时，还是下意识咽了口水。

    完了，身份肯定暴露了。

    果然叶临渊打了个响指，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可惜在面具遮掩之下对方看不到。

    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西装大叔，哦不，西装少女就因惧怕泄露更多信心而使组成分身的虫子解体了。

    叶临渊摊了摊手，又看向了老道士。

    “你究竟是为什么坠入邪魔外道，无尘！”老道士愤怒地斥责，随后竟转为了悔恨，“哎，当初如果不与你师门合作，如果你不去希腊，你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样子。易天他也不会……”

    “现在样子？什么样子？”叶临渊平静地反问。

    暴雨还在继续着，雨水不断冲刷叶临渊的身体，替他洗去了污秽。老道士的头发也被雨水粘在了脸上，眼睛也是睁不开，只能模糊地看见眼前有一个身影站在黑暗之中，异常的高大。

    “我所追求的，你们根本不明白，”叶临渊叹了口气，吐露了心声，“我们修道数十载，移山填海，呼风唤雨，在凡人算得上是神仙人物，可那又如何？我们依旧无法摆脱身体的枷锁，依旧只是自身‘个体’的一部分，依旧只是‘人’这个存在的一部分，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是虚妄，那么建立于虚妄之上的情欲又算什么呢？我不服！我不愿为了‘人’而奉上一切，我要得道，我要成神，我要成为‘一’！”

    叶临渊说得很慢，但是极为坚定。

    突然，老道士手中金光一闪，竟消失在了原地。原来，他的手中一直攥着一张符箓，刚才的对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但叶临渊倒是没有一点起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结束了。叶临渊伸了个懒腰，一切都结束了，连“阿尔法”都没有使用必要，看来确实是自己过分谨慎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成了就好。

    叶临渊将贝塔序列武器收回腰带中，同时又取出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随后踩着泥泞土地，头顶暴雨，向山顶走去。

    不多时，叶临渊就来到山巅，在这里一颗巨大的古树格外引人注意，这棵树有近十人合抱之粗，五六层楼那么高，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当年，叶临渊刚来此地隐居时，就利用风水大阵将方圆二三十里的地脉都汇聚到此山之巅，同时又移了一棵树过来，将汇聚的地脉吸收，如今此树已吸收了十几年的地脉，精华之多难以想象，而叶临渊要做的，就是将树内的“神”尽数吸收，助自己踏出最后一步。

    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这棵古树在狂风中莎莎作响，像是对自己命运的哀叹。

    摸着粗糙的树皮，叶临渊闭上了眼，他能感受到树内庞大的能量。受到召唤，这些能量仿佛成了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涌过来。

    一瞬间，叶临渊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在升腾，难以言述的快感包围了他。

    大脑一片空白，然而又好像涌进了很多东西。

    叶临渊能保证自己就站在大地上，然而却又感觉脚下软绵绵，自己浑身轻飘飘，似乎飞起来了。

    是飞起来了！但飞起来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他感觉得到，自己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来到了世界的边界。

    轰隆隆

    在这一刹那，雷霆一闪，落在了叶临渊身上，他此刻只感觉自己和上天化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