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屠夫 (第1/1页)

    尽管关于辛嘴上说着不想知道寄语到底是什么？但还是不免往这方面想，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寄语？或许和他心里面想的不同。

    今天又是黄昏，关于辛其实并不喜欢黄昏，因为它象征着长夜的降临。公交车后座有两个空位，关于辛和肖瑶坐在一起，车有节奏摆动，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说话，一下午的奔波让彼此都有些疲惫，关于辛闭上双眼，感受车身摇摆的节奏。

    如果要一个个地在五公里甚至更远的范围内寻找藏起来的食人魔，无异于大海捞针，肖瑶的能力范围也有限，徒劳无功说的就是现在关于辛所面临的状况。

    如果再找不到，或许就要报警，交给警察了，但是警察能应付食人魔吗？会不会又要死更多人？这一切关于辛都不得而知了。

    那些武装完备的脏灵人们呢？既找不到，并且他们只会控制最糟糕的局面。

    ……

    十天转眼过去，依旧没找到。

    阳湖农贸市场就位于阳湖附近，是附近居民一日三餐的主要来源地，对肖瑶家也不例外。

    最近肖瑶的父母工作总是很繁忙，今天也同样轮到她去市场买菜，走出家门前她狠狠地关上门，犯贱的弟弟又再一次惹她生气。

    就连走去市场的路上，她脚踏地面的声音都要格外响亮。

    走进农贸市场，一种奇怪的鸡鸭的sao味混杂着血腥味、潮湿的泥渍味扑鼻而来，这也是她很不愿来这里的原因，她很爱干净，甚至异常地爱干净。

    在她的眼里，世界充满的污染。在过去，就连指缝间的泥垢都会让她毛骨悚然，经过长时间的适应，现在至少不会感到恶心。

    “老板，来两斤猪rou。”肖瑶眼前的屠夫上半身穿着满是污垢的白色围裙，围裙没有遮住胸前的毛发，茂密却又稀疏，就好像部分中年人谢顶的头发。胸毛似乎在被猪rou油脂的不断熏陶下，显示出油而黄的色泽。

    “好嘞。”屠夫很热情，并非如样貌所表现那般凶悍。

    他手起刀落，切下一块猪rou，放电子秤称，刚好一公斤。

    屠夫有两只不一样的手，左手粗壮黝黑，毛发旺盛，右手白净稚嫩，是一只不应该属于中年男人的手。

    肖瑶努力保持镇静，克服心中的恐惧，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屠夫那只稚嫩的右手几眼。

    屠夫眯缝着眼，肖瑶明白屠夫已经知道他被发现，这让她懊恼不已，她能在如此近距离战胜屠夫吗？

    她不擅长战斗，答案几乎是否定，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不让她的眼睛发现，可以肯定屠夫属于高级食人魔。

    “姑娘，拿好慢走。”

    屠夫把猪rou装进塑料口袋递给肖瑶。肖瑶僵硬地伸手接过塑料口袋，眼中的脏器【针】蓄势待发。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屠夫直接无视她，拿起桌上的扇子驱赶案板上爬在猪rou上的蚊子。

    肖瑶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她的耳朵能依稀听到屠夫招呼下一个买家的声音。

    “没有的事，我家猪rou干净得很。”

    “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你也买过几次了，老客户了，我敢保证。”

    “老客户我肯定记得嘛。”

    越来越远，屠夫的声音越来越稀薄，肖瑶拿起手机拨通了关于辛的电话。

    “找到了，动手吧。”

    ……

    我叫李广志，已经藏了很久了，今天终于还是被发现。在脏灵人圈子里，早就有过一个传闻，有一个无面人，喜欢猎杀堕落者。

    我不知道女孩是不是，但是看着她诧异和害怕的表情，我知道我干的事，她知道。这让我不免联想到无面人，毕竟我就是那个堕落者，是一个食人魔。

    我杀了一个孩子，很快，我的脏灵利落地切下他的右手，杀猪刀刺穿他的咽喉，相信他没有任何痛苦，近几天街道上到处张贴着寻人启事，照片就是那个男孩。

    我平生第一次内疚，这样却又显得我异常虚伪，当时对力量的渴望让我不能控制我自己，事发后，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大错，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

    于是我开始掩盖我作案的痕迹，我几乎绕开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我要让把这件事藏起来。

    我过去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家，后来和邻村的一个女人结婚，做过很多的活，都是卖苦力，直到最后我才在阳湖农贸市场找到一个杀猪的活计。

    日子过得去，直到我女人生病离我而去，医生叫这种病肺癌，也许是当初我女人在气味浓烈的生产车间时留下来的隐患吧，但是这都不重要，因为没有证据。

    还好我还儿子，他几乎成了我生命的唯一寄托，但是我女人死的时候我喜欢打人，大概这孩子对爸爸的记忆都是关于打骂的吧。

    如果我过去克制想要打孩子的想法，能有现在克制继续害人的克制力的一半，或许孩子就不会总是一脸阴沉的样子了。

    ……

    已经夜晚，李广志开始收拾他的摊位，同在农贸市场的同行向他道别，他点头回应。

    “早点回去休息，家里面老婆还等着你呢。”他和一个买生鲜的大叔说笑道。

    很快人都几乎走光了，只剩李广志一人还在原地摊位没走，他掏出兜里一盒黄果树，里面只有一根香烟，他叼起香烟，吐出一口云雾，眼睛望着通往市场外一条直直的道路，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内心复杂，脸上却故作平静。

    今天傍晚，关于辛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日落时，手机的电话铃响起。当肖瑶把话说完，他脸上的表情除了凝重外，还多了一丝释怀。

    李广志的周围太安静，这时关于辛从他望着的地方缓缓走来。

    关于辛的嘴巴，鼻子眼睛都被他用脏灵驱动的符咒隐藏。

    关于辛以极快的速度朝李广志跑来，心脏处伸出一只触手刺向李广志。

    李广志周围的地上早已经隐藏许久的毛发猛然生长，一根根，多到数不清，全刺入了关于辛体内。

    李广志微微一笑，但是下一秒笑容僵硬。

    周围的环境如同镜片一般碎掉，烟没有再被他叼在嘴里，而是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面上，除此之外市场内的环境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但是他却分明感受到了变化，他环顾四周。

    无面人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你被耍了。”李广志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声音如同一段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