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归 (第1/1页)

    李清漪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算不上好的好消息。疫情溯源经验丰富的大夫因故未能前来云州城，不过他派了自己的徒弟。

    “介绍一下，王师弟，这是许匀先生。”随后李清漪又对许匀说道：“这位是王熠师弟，药云谷吴师叔的高徒。吴师叔此番无法前来，由王熠师弟相助我等对瘟疫溯源。”

    许匀忧心忡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多大能力对席卷整座城市的疫情进行溯源？

    兴许是看出许匀内心担忧，王熠拱手说道：“在下王熠见过许兄，来云州城之前，家师已将需要谨慎之处告知王熠。王熠虽然不堪大用，但心中对云州城之疫已有一定把握，许兄暂勿过于担忧。”

    许匀不再说话，别人为他介绍已经给了他面子，况且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和能力更换人选，只能作揖道：“如此就有劳王兄了，万望王兄早日溯源成功，解救云州城的黎明百姓！如需帮助，王兄尽管吩咐就是了。”

    王熠赶忙扶起许匀说道：“许兄言重了，吩咐不敢说，只是确有一事望许兄为我解惑！”

    “请说！”

    “云州城的疫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中秋庙会之后不久，便陆续有病人发病了。我想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染病，只是中秋庙会人群聚集，疫情便扩散出去。”

    李清漪说：“兄既任职于药铺，中秋庙会之前可有相似病情者买药？”许匀说:“不太清楚，我只知晓自己所在药铺并无类似病人。”李清漪说：“此前我已经与多家医馆和药铺询问过，他们也说没有。病人似乎没来由地在中秋节之后突然出现一般。”

    王熠突然说道：“那中秋庙会时可有非本地人口出没？”

    许匀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撇，云州城坐拥数十万人平常时节来往商贾便已经不绝如缕，更何况中秋庙会空前盛况外来者数不胜数怎么可能查得清楚究竟谁是病毒最初的携带者。

    王熠没有察觉到许匀的轻视，继续说道：“云州城的瘟疫在中秋庙会后不久就已经形成一定态势，至今已过数月却只蔓延到周边的村子。如果病源来自云州城内，按照官府这般迅速的反应不可能短时间内导致如此险情，倘若来自于城外那更不可能除云州城无一地发生瘟疫。”

    听到王熠的话，李清漪的神色变得严肃：“王师弟的意思是？”

    “没错，这次瘟疫有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不过师姐所想也只是王熠目前的猜测，还需要进一步查实。”

    人祸？许匀突然想起被一箭透胸而亡的乞丐，急忙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与二人知晓。

    李清漪听得许匀所言，登时柳眉剔竖，星眼圆睁，恨不得即刻将那官兵拿下以正乾坤。相比之下王熠倒显得冷静：“如果是这样，官府也有可能与此事有所牵扯。可是不太对劲啊，既然如此，官府又为何那么迅速地管控疫情，这不符合常理！”许匀说：“如果只是希望发生瘟疫，不希望瘟疫扩散呢？”

    李清漪笑了笑，说道：“许兄莫开玩笑了，你既然制出口罩这种物件，岂能不知瘟疫一旦发生绝无自行销声匿迹的可能。”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识过埃博拉！许匀心里吐槽，接着说：“当初城里来了一个极为出名的戏班，那场面可说是万人空巷。如果此次瘟疫是人祸，理当在人群最拥挤的时候投毒，这个戏班应该是嫌疑最大的。可是没有道理啊，他们既不求财也不图命。”

    “眼下还是先去当初戏班唱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王熠看了眼许匀，对李清漪说道：“师姐，有劳你陪师弟走一趟了。”

    李清漪心下奇怪王熠为何让她陪同，许匀对情况极为熟悉应当由他一同前往才是，于是说道：“眼下医馆里的病人不断增加，几乎抽不出人手。再说许兄是当地人，庙会时他肯定也在场，由他同你一道同去即可。”

    王熠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神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许兄了。师姐放心，待师弟查勘之后定立即赶来助师姐一臂之力！”李清漪说：“师弟早去早回，医馆里的病人可不少正需要你从旁助力。”

    李清漪看了一眼许匀，又说道：“小先生，如今既然已经求到援兵，相信许多事情也可从长计议。瘟疫凶猛，倘若无甚要事你还是尽量不要到医馆里来，免得被病人传染得不偿失！”

    许匀哪里听不分明，李清漪这是下逐客令了。虽说李清漪所言极为有理，他还是心头略略不欢，总觉得自己跟某个东西似的被人用完就扔掉一般，然而他也没有忘记之前对李清漪多有得罪，将手随意一拱说：“既然如此，许某也不便再多作打扰，李姑娘保重！”转头又对王熠说：王兄，咱们走吧！”说完拉着王熠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馆。

    李清漪平时便是个玲珑剔透、蕙质兰心的人，早听出许匀话里有话。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李员外送还的玉佩，心中多少有些不喜：这个臭书生怎么听不懂自己好赖话！

    李清漪有心与许匀解释此举并非是要驱赶他，但大疫当前又容不得李清漪女儿家心肠，此刻她也顾不上许匀，转身投入抗击瘟疫的队伍中去了。

    许匀带着王熠来到中秋庙会时搭建的戏台，连日来的官府戒严导致这里尚未拆解完毕，戏台上还剩下些框架，没有全部撤掉的幕布被风吹得反折起来掩盖了大部分布面，没来得及抬走的木头稀稀拉拉地胡乱堆放在一块，日头太阳高高挂起，却也没有办法完全融化堆叠多日的积雪，这里堆一处雪，那里露一处木头，显出一副破败景象来。

    “王兄，这里就是当初戏班子唱戏的地方了，你看看能不能瞧出些什么名堂来。”

    王熠一边看一边问：“许兄，这戏班子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许匀说：“能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唱得特别好，周围几座城池都听说过这个戏班的大名。”说完许匀又补充道：“但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周围几座城池都听说过这戏班里的名角李青衣的大名！”

    “李清漪？”

    “不是清漪，是青色布衣的青衣，戏曲里的行当你都想些什么呀？当舔狗不得homes啊！”

    “舔狗？是什么意思？好木死又是什么意思？”

    许匀两眼冒出小星星真诚地看着王熠：“啊~~这个主要是想赞扬你坚持不懈，执着追寻！”

    王熠到底年轻，脸上也挂着不好意思：“许兄谬赞了，若非长辈悉心教导，王熠再求医术也只是求而不得罢了！”

    许匀讪讪地笑道：“哪里哪里，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最棒！你牛逼你第一，你在海底开飞机！”

    王熠神色奇怪，心想这许匀怎么如此说话，尽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汇，也不再理他自顾自详细查看起这个戏班曾经向百姓献技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