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堂而皇之飞纸片 (第2/2页)

    随后便见那挎包裹挟着一股无匹的力道，直接砸中了光团的腹部位置。

    此情此景就仿佛是被人开了慢倍速播放的镜头一般，杨雯雪清楚地看见了那光团的腹部位置被个挎包撞得rou眼可见地深凹了下去。可这哪算完？挎包上那股未见消散的力道又无声无息地带着光团倒飞而去，终是轻轻巧巧地砸在了会议室里的砖墙上才算作罢。

    这时候，一旁的顾婉又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步，随手关好了进出会议室的那扇玻璃门。

    整个过程两人配合都十分默契，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但落在杨雯雪眼里，皆不过是场无趣的灰白动画而已……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顾婉身后，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rou。她波澜不惊地看着被困在会议室里的光团来回冲撞着，仿佛一只不惜己身也要逃出囚笼的狂躁困兽。

    走廊里光线昏黑，身边也没有熟悉之人的气息，杨雯雪感觉，此时她才是那只没有了方向和希望的困兽，正狂躁地想要撕碎这副困住了她灵魂的沉重躯壳！

    半拖半就地拉着如木偶般魂不附体的杨雯雪，顾婉小心翼翼又尽可能行动迅速地走过了后面两间办公室。

    只匆匆一瞥，顾婉便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个浑身长满了细密冰刺的人体冰雕。没作任何停留，三人径直走了过去。

    走廊尽头便是资料室了。因为特殊的功用加上位于转角处的原因，出于工作要求和透光性的考虑，资料室的玻璃墙是全透明的。所以抬眼望去，一眼便能看清资料室里的情况。

    此刻的资料室里，各种纸质的资料上下翻飞，满室狼藉。再走近一点看，还能看见打印机后面正躺着一道瘦长的人影。那人影一动不动，上半身都被埋在了一堆厚厚的，染血的纸张下，只剩穿着西装裤的下半身还横在蜿蜒流淌的血泊之中。

    隔着玻璃墙，顾婉也不好判断那人的生死。可若贸然闯进资料室里救人的话，她们的下场只怕也会落得和那西装裤一样！瞥了眼身旁杨雯雪的状态，顾婉只好狠心放弃了她那点不自量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应到了走廊里三人路过的动静般，资料室里那些原本在肆意纷飞的纸张突然像是闻到了腐rou味道的鬣狗，纷纷朝走廊这边涌了过来。

    一张张印满了表格或文字的A4纸紧紧地贴在玻璃墙和那紧锁的玻璃门上。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纸页翻动声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那层层叠叠，迅速贴满了整面玻璃墙的各种资料，顾婉就仿佛看见了一种全新的生命。这些生命体好像都长着一双双她看不见的眼睛。而这些眼睛此刻正漠然地注视着走廊上的她们，无形中，这一道道森冷冰寒的目光直叫人脊背发凉。

    在这满墙资料无声瞩目的压力下，顾婉的手心都不免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正在她想着要不然就直接冲过去的时候，忽见资料室的玻璃门与那地面间的狭小缝隙里，猛地涌出了一片斑白！

    于是，顾婉刚准备前冲的脚步又骤然一顿。

    定睛看去时，却见一张张血迹斑斑的A4纸已经一张接着一张的，如流水似的纷纷从那门缝里滑了出来。

    滑进走廊里的纸页一张张的浮立于半空中，活像群拦路打劫的公鸡般骄傲地抖动舒展着它们柔软的纸躯，好似展翅的纸鹰正在梳理它们的羽翼。“哗哗”之声响作一片，又恰似纸张们猖狂的高歌！

    许多人应该都曾有过被纸张割伤的经历，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柔软的纸页一旦变得坚硬起来，那它们的锋利程度其实堪比刀片。而当数十上百张薄如“刀片”般锋利的纸张堂而皇之地无视了地心引力的规则，齐刷刷地飞射而来时，那种避无可避的无力感真挺让人沮丧的。

    见到密密麻麻的纸页齐飞的景象时，顾婉一时间都瞪大了眼睛。她只是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后，就形同一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走廊里忘记了行动。

    好在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姜羽始终处变不惊。见到‘哗啦啦’飞来的纸页后，她毫不迟疑地出手了，同样是毫无花哨动作地随手一捞，几张斑白的纸页便被她瞬间抓在了手中。

    再低头一看，手里那触感光滑的纸面上除了被她用力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深深浅浅的褶皱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倒是纸面上残留的两三点血渍看了叫人很不舒服。

    姜羽面无表情地将她手里的纸页用力地揉捏了几下，揉捏成个纸团后再干脆利落地随手一丢，便又继续伸手捞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