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届文科生_第三章 与父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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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与父书 (第3/3页)

奕行确实不需要这些。

    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您不能否认它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

    还有手机一件事,那玩意儿我用也罢,不用也罢,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以前不喜欢孤独,所以用手机来寻求解脱,企图找到一丝安慰,所以成瘾;现在喜欢孤独,我享受孤独,我也不打游戏,生活中也没有几位爱和我分享趣事的朋友,都是有事找我,无事遗忘我,所以它对我来说只是个工具。

    我在生活中,学校里也是这样,极少有人去主动找我,分享生活中有意义的事情,找我的,要么是有求于我,要么是借我的笔记(我即使再不学,笔记我一定会认真记,因为不至于一节课具体讲得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您的儿子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不随波逐流,不随主流,我姐知道,我亲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是个非主流。

    很多人乐意和我交朋友也是因为这个,他们说我非主流,说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是的,我有我自己的一套活法。

    我同桌赵宸晨曾对我有这么一段评价:“任奕行,成熟且幼稚,我活了十六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人间清醒的人。”

    我不打游戏,不刷抖音,不懂审美,所以我脱离时代,成为了他们口中:“旧时代的人”。

    他们也很乐意跟我这个“旧时代的人”科普“新时代”的知识。

    我也不是不想学,而是我累了,我的身体在告诉我,我需要调整,但我既然选择了调整,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成绩。但我调整的时候,那跟“弦”仍旧是紧绷的,就像我出去玩,会不停的看时间,不停地去想回去一样,就像金丝雀不愿意待在笼子里,花不愿意移栽,野马不愿意被缰绳束缚一样。

    您没有亲眼见到我在学校认真奋斗的样子。

    我们班数学课代表高嘉怡也曾评价过我:“任奕行,只要他想学,没人能拦得住他,哪怕门被猛地踹开,你去敲击桌子,又或是逗弄他,哪怕是外面的走廊上热热闹闹的,他都会无动于衷,仍旧干自己的事情,头都不回抬一下,眼睛都不会瞟一下;同理,他要是不想学,没人能让他学,哪怕你逼着他学,例如:数学。”

    我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在老院时,我姐蹲在窗口上,哭着,欲跳楼的场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自杀的想法我也有过,还不止一次,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我初中时的滕老师,教心理学的,每一次我都自己挺了过去,自己消磨。我姐和我一样,永远只把自己开心的一面展示出来,那一面隐匿在乌云之中。

    我也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您,我对一些亲近的朋友说过:“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虽然非主流,但是是实话。

    可以说,我若没有学心理学,我撑不到现在,没有挚友邢翊的帮助,我也撑不到现在,说起来也挺搞笑的我一个救过那么多人,疏导过那么多的人,竟然也有需要帮助的一天。

    我妈总说我有些话不愿讲,现在我讲了,您好受吗?平生第一次和您对峙,即使输了,我也服。因为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我活到现在有两件事忘不了:一个是关于我和奶奶的,一个是关于我被冤枉的事情。

    奶奶哪件事我对我姐提到过。

    正如您所说的,我也不大不小了,事儿我也都懂,我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关于您今早又提及的“理由”,您是不相信我吗?也没事,不信就不信了。

    成绩不好,我肯定也难受啊,我也会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有时候我学了还没有一点儿也不学的考得好,我都会告诉自己:“任奕行,你就着点儿水平?你就这样了?”

    我也不希望您每次都因考试成绩而大动肝火,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十四岁生日的愿望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十五岁生日愿望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再吵架;十六岁生日愿望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从我十四岁那年起,我的愿望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您可能会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抱歉,我是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忘了说,我十三岁的生日愿望是: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官场利禄,我希望这世间多点温柔。

    也许从我十三岁的那一天起,我的愿望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我任奕行可以过得不好,但是我的家人,我的亲戚,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身边的每个人,所有人,哪怕是过客,都要过得好,我受不了我身边的人受委屈,我会自责,会反省。

    我也不是一事无成,我在外面没有人说我的不是,我作文展览时,我演讲稿展览时,我演讲下面掌声雷动时,我受表扬时,我都未提及过半句,因为那些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他们说,我任奕行无所不能,每次都能在枯灯燃尽的时候,给予他们希望。

    我喜欢用一个人的眼光去看多个世界。

    “不说话,专心做题。”这句话我从上高一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用了,和我做过同桌的人都知道,路过我桌子旁边的人也知道,我每次都会把它写下来,贴到桌子上,李老师,就是旭旭,他也知道。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相信我这里面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但是你不能否认它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

    任奕行

    2022年10月29日。

    任奕行写完,停笔收墨。

    此言尽在《与父书》,我愿以泪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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