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世篇）：沉璧 (第2/2页)

母，一品魏国公家的嫡长女，关中李氏族长的外孙女……您，敢动我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抬起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抬高了几分，指节“格格”作响，声音却充满着慵懒与寒意，这种寒意，迅疾地从心底迸发出来：“是么？”

    他如今已是恨极了她。

    她的下颌竟然有种被捏碎的感觉，仿佛还能听见骨骼裂开的声音。

    沉璧刚要答话，他便松开了她的下巴，顺着她优美的颈线慢慢下移，轻抚着她脖颈的手却突然收紧，语气森冷凌厉，犹如月圆之夜草原上的群狼啸月一般，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你以为朕不敢么？”沉璧闻言脸色骤变，似是看见了一头猛虎垂垂老矣之前的疯狂。

    她不得不双手用力尽力掰开璟清的手，无奈两人力气悬殊过大，任是沉璧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未能撼动璟清半分，渐渐地，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人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模糊，意识似乎也越飘越远……

    她看着璟清眼中泼天的恨意，想要笑出来，然而现实的疼痛迫使她从眼角滑落出一行清泪。

    她挣扎间，手臂在案上扫过，把碗打翻。

    突然，似一股劲风吹来，两旁的双交四椀样式隔扇哗的打开。大殿中的烛火被劲风一吹，猛地摇曳，殿内顿时忽明忽暗起来。

    “陛下，那儿……。”桂显安指着门扇后的黑衣人叫道。

    大殿两旁各有十道隔扇，隔开殿中景物，每一扇都豁然洞开，背后，都露出了数个人影。

    璟清松了手，沉璧强忍着喉部的不适：“不必看了……咳咳……上百精锐……纵然是禁军闯进来……咳咳……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璟清怒极反笑，他看着沉璧，眼中尽是深邃的墨色，仿佛能望到人的心底去。

    “是你非要把自己往绝境里逼的……”璟清淡淡的看着她，教她没来由的心里一慌。

    “锦衣卫何在？”

    “臣在！”话音未落，十余名身着缃色飞鱼袍，腰佩绣春刀的高大男子顺着从房梁上垂下的绳子攀下来。

    锦衣卫，隶属于皇帝的私人兵团，精锐中的精锐，自我朝太祖武皇帝便秘密设立，起初是为了监听天下百官生民，后来因积怨太深，太祖皇帝不忍，于是撤销，改做了皇帝的贴身护卫，锦衣卫中人虽不如戏曲中那般，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军统帅首级，却也是以一敌百的好身手，是绝对誓死效忠于皇帝与大周，亦可说是危急时刻皇帝的最后一道屏障。

    锦衣卫素来行事诡秘，鲜有人知，饶是沉璧也不觉慌了神。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为何毫无声响？数百人在此竟都没发现梁上的十余人？”

    沉璧越想越不对，眼中满是惊恐，直冲着那上百精锐喊道：“快！快上！”

    璟清垂眸，取过一只高丽白松扇①把玩着。

    “不必挣扎了，他们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誓死效忠大周的死士……”他颇有意味地睨了她一眼。

    不过几个呼吸间，所有叛贼都被清除干净了。

    璟清用扇子挑起沉璧的下巴：“显然，你已经耗尽了朕对你的一切耐心……”

    “拿下她！”沉璧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将军拖住，手折在背后，不能动弹。

    “璟清！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啪！”璟清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响亮，沉璧的脸立时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掌你不尊宫规。”

    “啪！”

    “这一巴掌，掌你不知君父，妄图弑君！”

    “啪！”

    “这一巴掌，掌你勾结敌军，断送我大周基业！”

    说完，沉璧面颊已经红肿得不像样，嘴角更是流出几行艳红的血。

    他的眼神聚焦在空气中的某一处，良久，才道：“桂都知……”

    桂显安忙敛身一欠：“臣在。”

    “去内府库房找……上好的牵机药来！”

    桂显安一愣，随即就领着几个内东头供奉官去了。

    璟清眉头一皱，“朕似乎记得，被废黜的嫔御要被发跣足，素服赤足前行去往冷宫的？”

    她额上青筋暴起，拼尽全身力气，奋力挣扎。

    “我看谁敢？！”她怒目圆睁，几位内侍高班都不敢上前去，面面相觑。

    “怎么？朕说的不是圣旨？”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眼皮抬也不抬，捧着那杯茶，冷冷道。

    内侍高班们一听，愣了一愣，僵持成一团……

    终于有一个内侍高品咬着牙上前去，将沉璧高耸发髻上的华贵首饰拆下。

    “你是谁？竟也敢来动本宫？！”沉璧不顾发髻散乱，簪钗掉落，向他吼道。

    她终究还是女子，自然敌不过几位内侍高品的动作，不一会儿，就蓬松着头发，仅着一袭鸭卵青湖绉齐胸襦裙。

    桂显安捧着一朱漆流云百福从殿外走入：“陛下，牵机药已经拿到了。”

    璟清缓缓抬手，抚上她的早已不再年轻，有些松弛的脸，轻声道：“朕……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自行了断罢……”

    她愣了好一会儿，方才不顾形象地大吼道：“不！凭什么？本宫是大周的国母，皇太子的生母，将来的圣母皇太后……”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行迹疯魔的样子：“来人，皇后病了，让她好好喝药！”

    “我不！”她极力的挣扎，怎奈双手被抓牢，反抗不了，只能由着一个内侍高品按住了她的下巴，一滴不漏地喂了下去。

    璟清晓得，这是极毒的药，一旦喂了下去，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他才选了这药。

    “带她去冷宫，别让她死在这里，免得脏了朕的昭阳殿。”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注：

    ①：此处随雪满梁园·《鹤唳华亭》，认为折扇是高丽传来的。

    ②：宜贵嫔就是陈小萱吖。

    另外：本文真的是是基于RIEN伯爵的《君成录》游戏来写的（虽然目前看来，有些魔改了，咳咳……），一部分参考《君成录》，另一部分参考各大历史朝代的风土人情习俗命名官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