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322）新札幌无事发生 (第2/2页)

扣学分的工人和学生们都在破口大骂：

    “麻辣隔壁哒！你特么半夜修不行么？非得早高峰修？！”

    ·

    一群拄拐杖的老头儿站在路边看热闹，黑脖听到老人们在议论：

    “他们在撒谎，俺家儿媳还在洗衣服呢，压根儿没停水。”

    “那他们排这么大阵仗，堵路修水管干啥？”

    “为了平账呗，不强行找点活儿干，还怎么捞油水。”

    “我知道咋回事儿，是为了掩盖昨晚的黑道火并。”

    “哪有这么夸张？你这老家伙可真是的，张口闭口都是阴谋论。”

    “啥阴谋论，昨晚的枪声跟特么过年放炮似的，你没听到么？”

    “屁都没听到，老子睡得香着哩。”

    “懂了，他睡觉没戴助听器~”

    听了老头儿们的谈话，黑脖感到疑惑，便问道：

    “老爷子，极真组大本营不是在松井街么？咋还跑咱这儿打来了？”

    “主战场的确是在松井街，”老头儿掂着将棋棋子说道：

    “但是战场不止一处，那两家帮派势大地盘多，昨晚在对面下北泽街也打起来了，

    听那枪声，噼里啪啦的，肯定死了不少，

    殖民地总督和黑道沆瀣一气，条子为了掩盖事实，这才装成修路封锁现场，实际是在帮黑道洗地呢！”

    “哦哦，这么回事儿啊，老爷子您挺懂啊。”

    “俺有个孙子，不务正业在街上混，偶尔帮山王会的賭场送送酒水，能得到点儿道上消息。”

    ·

    黑脖递过一根香烟，谢过了老头儿，沿着临时搭建的高墙一直走，走到人烟稀少的僻静所在。

    左右看了看没有条子，从附近工地偷了个梯子搭在墙上，爬过高墙跳进了下北泽街区：

    “嘿嘿，绕个近路，顺便看看里面到底咋回事儿。”

    下北泽街区的居民似乎都被疏散了，或者被命令不许出门，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沿街商店的紧锁的卷帘门上能看到弹孔。

    黑脖小心翼翼贴着墙走，穿过几栋楼，吸了吸鼻子，察觉到风里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什么味道？又腥又臭的，附近有屠宰场么？）

    又穿过一栋楼，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

    一些穿着塑胶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正用高压水枪冲洗路面。

    黑脖藏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偷偷查看附近的排水渠，终于找到腥臭的来源，水上飘着一层厚厚的血痂，

    一大群‘嗡嗡’叫的绿豆蝇正贪婪地吮吸着漂浮的油脂和凝结的血，羽毛漆黑的乌鸦正啄食着水里漂浮的rou块和脑浆。

    ·

    （刚才那老头儿说的没错，这里是黑帮火并的战场之一。）

    黑脖恶心得差点儿把早餐吐了出来，食管一阵灼痛，胃酸涌了上来，捂着嘴巴强行憋住了。

    （好家伙，这是死了多少人……）

    沿着绿化带蹲伏前进，一些穿制服的警员正在收集街道上的武器，各类枪支和武士刀被码放到一辆皮卡车上准备拉走。

    继续向前摸索，发现更多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医务人员，

    他们正将一具具完整的尸体或者不成型的碎尸收敛进裹尸袋，装进冷冻车运走……

    木村隆二（黑脖）自诩勇敢，是个十足的狠人，打群架从来都是勇往直前冲在第一个。

    可目睹了如此场景，就连他也被吓得腿肚子转筋，浑身哆嗦：

    （这…就是黑道火并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这不是打架……这是打仗啊……）

    ·

    当黑脖从封锁区的高墙爬出来，手脚都已被吓得冰凉，脸色青紫，抽了好几根儿才缓过来。

    路边一家‘索尼’电器专卖店的橱窗里，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台电视机，正在播放新札幌新闻台，

    男女主持人的脸上都挂着职业的虚伪笑容：

    “请各位不要轻信谣言，本市的治安良好，市民安居乐业~

    昨夜至今晨的噪音，是联邦国民警卫队的夜间防空演练，

    所有其他说法皆是阴谋论，请观众朋友明鉴。

    新札幌，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