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光怪离陆的精神病院 (第2/2页)

患者正蹲在草地上，用一根细细的小木棍去捅蚂蚁的洞xue。他将那些蚂蚁掏出来，看它们在他脚边爬来爬去，一边看一边数数：“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六只，哎呀不对，又数错了。让你们别动，让我好好数，你们为什么不听？”

    他说着气呼呼地几巴掌拍在草地上，蚂蚁被拍死了一大片，粘在他手上。他将它们一只只摘下来，朝杰西看了一眼。发现杰西正盯着远处发呆，起身走到他面前。

    “来跟我玩数蚂蚁的游戏吧，好吗？”

    杰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对不起，我没空。”

    “来嘛，来跟我玩数蚂蚁的游戏。”男精神病人伸手去拉杰西。

    杰西挣扎了几下，被他拽倒在地上。

    两个负责巡逻的保安马上跑过，对准男精神病人的脸和肩膀打了几拳，把杰西扶了起来。

    “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一个保安吼叫着说。

    杰西看了他一眼，耷拉着脑袋，朝他住的房间附近走过去。

    “不要怕他们，来，跟我玩游戏。”一个三十多岁衣衫褴楼骨瘦如柴的女精神病患者朝他走过来，杰西知道她叫安娜。

    安娜喜欢玩一种穿绳子游戏，只要看到杰西，就让他陪她玩。

    “好吧，我来跟你玩。”杰西说完停下脚步，坐在草地上。

    两个人玩了莫约十几分钟，杰西有些不想玩了，他觉得这个游戏乏味透了。

    “你不想玩了吗？”安娜失望地将绳子收起来，放进口袋里。

    “是的，我觉得很无聊。”杰西躺在草地上，看了她一眼，“你进来这里多久了？”

    安娜神情呆滞地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有一个月了吧！”

    杰西听了，没有再说话。

    从其他工作人员口中，他得知安娜来这里其实已经五年了，她的家人早就抛弃了她。这是政府援建的精神诊疗机构，是带有福利保障性质的，政府规定不可以驱赶无家可归的病患，所以安娜一直住在这里。为了防止她被男精神病人强jianian，他们也为她单独配置了房间，和另外几个女精神病人住在一起。

    “你想去那边走走吗？”杰西问。

    “好啊！”安娜说。

    杰西和她牵着手，往墙角边走去。

    这里四面都是三米多高的围墙，想从这里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想从这里逃出去吗？”安娜突然问。

    杰西说：“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安娜说完停顿了一下，“我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

    “好吧！”杰西说着又将四周又打量了一番，“你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噢，早死了。”

    “是怎么死的？”

    “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

    “除非你跟我玩游戏。”安娜继续从兜里掏出那根绳子，让杰西和她玩穿线游戏。

    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两个精神病人抱住那棵苹果树死劲的摇晃，两个保安拿着棍子走过去，对他们驱赶起来。

    一大群精神病人围上去，在地上抠了一些泥土，对准保安砸过去。

    一时间，泥土像雨点一样漫天飞舞起来。

    两个保安捂住脑袋跑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两个小丑。”

    一群精神病人躺在地上大笑起来。

    “你喜欢这里吗？”杰西灵活地将两根绳子穿来穿去，穿成各种图形，问安娜。

    “喜欢，这里是我的家。”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丈夫呢？他怎么从来不来看你？”

    安娜说：“哦，被野猪拱死的，我丈夫也被野猪吃了。”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玩了。”杰西说完站起来，继续走到墙角根。

    两个男精神病人躺在地上，看到杰西走过来，其中一个坐起来对他大声叫骂：“小鬼，滚快，快滚开，不要挡住我晒太阳！”

    “神经病，这么热的天，居然晒太阳。”安娜说完脱下她的外套，用手扇了扇风，在草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神经病，这么热的天，居然晒太阳。神经病，这么热的天，居然晒太阳……”

    杰西想回到他的房间去了，运动了半天，出了一些汗，他感到身体舒服了一些，也没有之前那么气喘了。

    走到房间附近时，一个躺在地上嚼吃草根的男精神病人突然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了他的胳膊。

    “来，跟我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