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 (第2/2页)
猛然一颤,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心中有颗播种已久的种子迅速地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再也难以逃避,亦再也无法掩藏着其存在的痕迹…… 可他们却没想到,到头来二人终究是没能吃上这顿饭。 还未等他们走到驿站,这两日暗守在盛京各处的司空府的家仆便眼尖地认出阮瑾熙。 于是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便被数人簇拥地坐上了阮家青铜镶玉的麒麟四驾马车。 司空府的西南侧有一处环境幽静的花厅,虽然庭院之中的楼台水榭极美,但因着其靠近祠堂,平日里素来甚少有人前往。瑾熙一到府中便被乳母接去闺阁之中悉心地梳洗装扮,良久过后,她才随着一脸正色的父亲一同前往那清雅的素心园。迈过长桥,沿着石径,绕过层层挂落,远远地望见云霆那高大英俊的身影,她的心里便恍若喝了花蜜一般沁甜…… 而早已候在厅中的云霆,此刻眼见身着霓裳华服的绝色少女款款而至,虽想极力忍着,但仍不免有些看痴了。 待父女二人分别入座之后,主桌之中素来严肃的阮氏家主阮建邺面色宽和地朝着云霆问询道,“方才听小女在路上说起,此番正是你在碧峦山中救了她?” 云霆遂之不卑不亢地应答道,“是。” 坐在对侧的瑾熙生怕云霆淡泊的神色触怒了她那素来被众人簇拥着的父亲,于是她忙忙接过话茬莞尔道,“父亲,这次多亏有了公子,我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好,好,如此老身便先敬云公子一杯!” 阮建邺遂之肃然地站起身来,抱拳便向云霆行之一礼,云霆见此情境,即刻郑重地起身回礼。尔后朱林自象牙屏风后沉着而出,替阮建邺与云霆先后奉上了白玉酒杯。 眼前明明是喜闻乐见的情境,可端坐于案中的瑾熙总忽而觉着有什么不对。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火光电石间,她忽然想到些什么!
朱林已成府内管家多年,位同司空府幕僚,早已不侍奉宴席多年。而此刻的他,又怎会谦卑地给公子鞠身倒酒? 公子,绝对不能有事……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可怕的猜想,瑾熙再不顾它地冲出自己的坐席,一把夺过云霆移至唇边的麒麟玉杯,香味浓烈的琼浆瞬间洒出了一半。少女忙忙将自己银色的发簪往酒中一插,不过须臾,发钗便通体发黑。 瑾熙瞬间大骇,忙忙倾身护于云霆身前,“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 阮建邺望着自己已然失态的女儿,浓眉深蹙,冷冷声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父亲,公子可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此刻早已无法再出现在您的眼前!” “孤男寡女相处多日,此事若是被传出去,你可想过自己日后在盛京、在寒寂城中还如何做人?” 瑾熙一声冷笑,“那我便离开盛京,此身再不入寒寂城一步!” 阮建邺拍桌大怒,桌案中的酒杯碗筷登时碎了一地,“你敢!” “我有何不敢?”瑾熙忽然大力地丢开掌中发黑的发钗,发钗顿时落地,与光滑的石面顿时发出好听的叮铃声。她又猛然抽出另一根更为纤细的鎏金发簪,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那张绝代风华的芙面之上。 “阮瑾熙!” 阮建邺显然被激怒。 “瑾熙,不要……” 身后男子的气息温醇得有如她年少时的美梦,又或是从苏杭的杨柳湖畔所吹来的缕缕春风,一点又一点,轻轻地拂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那是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 瑾熙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滑落,握着发钗的玉手微颤,“公子,你不要有事,否则我宁可自己早早便死在了那碧峦山上……” 云霆的心内猛然一动,犹如冬日里瞬间坠入温池之中。 瑾熙秀眉紧蹙,心下一狠,金簪霎时划破锁骨以上颈脖处的大片光洁肌肤,血珠刹那间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襟,犹如绢布中缓缓绽放出一朵鲜红牡丹。她眸光坚定,望之竟犹如抱着必死的决心。 云霆心下猛然一痛,即刻夺过她手中犹带血珠的发簪,“你是在做什么?” 瑾熙神色决绝,狠狠地拔下了发上的最后一根金钗,墨发如瀑布般在夜幕中散开。这一次,她甚至不让云霆靠近,直直地将发钗抵在了心口。 “阮瑾熙,”望着眼前自己犹如发怒小兽般的女儿,阮建邺心内不禁也是慌乱一片,可话一出口,言语间却依旧威严无比,“若你就此住手,为父今日便就此放他一条生路。可若你再寻死觅活,那你便今日再别想再见他活着走出司空府大门!” 瑾熙的潋滟的眸间忽然泛出一层奇异的光彩,娇柔的声音里犹带着些许抽泣,“……此话当真?” “我阮建邺对天为誓,绝不为假!” 瑾熙忽然笑了,笑得绝美而又凄然,令人望之心碎,而她的目光也终于从自己怒极的父亲身上移至不远处那灰青色的颀长身影。 她重重地捏起秀拳,秀甲瞬间嵌入娇嫩的皮rou之中,可她却感不到半分疼痛。此刻似是鼓足毕生勇气般的缓缓走近,继而慢慢地踮起脚尖,在眼前面色悲戚的男子犹若朱丹点漆般的薄唇上烙下轻轻一吻。 云霆高大颀长的身躯猛然一震。 “公子,你走吧,今生是我命数不好,配不上你。” 少女的步伐渐渐倒退,及腰的墨发随着莲步肆意地在风中飘扬,凄美而又决绝,“日后山长水阔,你我就此别过……” ---------------------------------- 嘤嘤嘤!!写的宝宝喜欢死云霆瑾熙了!!今日一天卖命更了七千多字!!不要太爱我!!!但我可是要考研的人了啊啊啊!!!!好怕今后越更越少你们不爱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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