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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亲人重聚,抱头痛哭 (第1/1页)
旭日渐渐东升,和煦的朝阳透过层层地云翳射出光束,撒向大地。 梁禾和子鹿配合默契,一起将倒在坑中的大树枝移至一旁,又奋力将滚在上面的大石块移开。 叶菓和李锁,也抄起铲子挖土。 一时间,尘土飞扬。 “呜呜……爹,娘!” 废墟中,就在众人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从里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叶菓踩着碎土石,往前几步,斜眼往望废墟中望过去,哭爹叫娘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被一对夫妻拥在怀里,保护得极好丁点的伤都未受,然而那对夫妻却早就没有生的气息。 那妻子保持着拱腰撅臀的动作,给小女孩造出一小块生的空隙。 她的双手被大石头压着,以诡异的角度搭在丈夫的肩头,腰椎被石块生生地砸弯,里面的肋骨戳出体外,肚肠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那父亲在妻子的另一面,他的头部被碎石击中,花白的脑浆往外淌着…… 这份沉甸甸的父爱、母爱,尽数倾注到小女孩的身上,令人既感动又悲伤。 “爹娘,你们醒醒!”女孩哑着嗓子哭喊。 “菓菓不看了,乖……”梁禾将小丫头拉到身后,不许她再看。 不知何时,叶菓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梁潋,那个以卑微的身份铸造出宏伟母爱的女子。 她尽可能的给予女儿最好的一些,最后心甘情愿用生命给有权有势的长房平息怒火,换女儿生的希望。 “里面还有人活着呢!”叶菓发现躲在木桌下的两人,一个是花白头发的老妪,一个是及笄之年的少女,像是一对祖孙。 子鹿和李锁上前,用铲子挖开被碎石埋着的木桌。 祖孙二人被救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叶菓伸头往里看,里面被埋的人除了小女孩的父母,其余人均是轻伤,只是狼狈了些。 随手拿出给虎头用剩下的草药,让她们治伤。 子鹿又将那对夫妻挖出,将遗体缓缓的放置到地上。 祖孙三人望着不远处被毁得一干二净的家,目光惊恐,不能言语。 半晌,那位老妪才哑着嗓子开口阐明了身份。 他们家是外姓人,姓苗,村里人都叫她苗婆子。 地动之际,她与大孙女苗笙笙藏在了木桌底下,小孙女苗妞妞则被儿子与儿媳,护在身下,一家五口都被土坯房掩埋。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老婆子无以为报......” “笙笙、妞妞,给恩公磕头!”说着,她们就开始重重地磕头道谢。 子鹿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指了指一旁沉默不语的主子,道“我只是出人出力罢了,若要谢也是谢我家大哥和嫂子。” “谢过秀才公和秀才娘子!”苗婆子自是识得村中唯一的秀才,再次带着两个孙女重重地磕头。 “都是乡里乡气的,不必言谢!”叶菓不过是凭心做事,浑不在意这些虚名。 其实她的心早就在见了世态炎凉后变冷了,但让她对乡亲们见死不救,也是做不到的。 亲眼目睹好好的村子被毁的稀烂,面对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苗笙笙在亲眼目睹了天崩地裂后失神良久,那种从垂死挣扎中被人解救出来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当一个人身处困境桎梏不能脱身,即将死亡之际,有人能朝你伸出一把救援之手的感觉,是无法用苍白的言语来描述的。 她惶恐的抬头望去,只见子鹿正在将她的父母挖出来。 阳光照耀在俊朗的青年身上,仿若镀着一层金光,神圣美好。 子鹿察觉到视线,偏头看过去,苗笙笙毫无血色的脸上羞赫一闪而过。 “救命之恩,结草衔环,大恩致死不忘!”她恭敬认真的跟梁禾等人道了谢。 年纪最小的苗妞妞受惊过度,仍然在痛哭流涕,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敢看。 “起吧!”梁禾拉着小丫头离开。 “我们走了!”叶菓挥挥手,同她们告别。 村中的其它几户,也有不幸被掩埋的人。 村民们没有经验,好不容易在残垣断壁里挖出一块口子,眼看着那疏松的土就再次坍塌,将出口掩埋,甚至还造成了二次伤害。 叶菓对提议梁禾,继续帮着其他几家挖出被掩埋的人。 梁禾知道小丫头心眼好,只能答应下来。 一时间,既帮着出力,又帮着指导村民如何挖。 不仅安全,效率还更快了。 经历死里逃生,亲人重聚,双方抱头痛哭,就算是那些汉子也绷不住了,跟着嚎啕痛哭起来。 齐齐高呼梁禾他们为活菩萨。 梁禾等人挖了好久,才将村民都给挖出来,期间余震又席卷上来几次,好在震感越来越低,在梁禾的安排下,没有再造成损伤。 倏忽,叶菓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急忙扶住一直立在她身前的梁禾。 梁禾一把将小人儿捞起来,急切的问道“菓菓,哪里不舒服?可是受伤了?” “没事,就是累过劲儿了,歇歇就好!”叶菓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还呲着小白牙,捧出个笑脸。 梁禾见她强忍不适,努力不让自己担心,心里就疼的不行,道“咱们先去李家。” 李锁赶紧上前引路。 待到了李家的青砖瓦房,放眼望去,发现除了有几间屋顶和墙皮开裂的,就没有一间倒塌的。 这房子抗震? 叶菓眼睛睁得溜圆,惊叹道“这李家建得可真结实啊!” “都是李锤弄得糯米盖的,对了,房梁和墙里面还有好多生铁棍子呢!”李锁知无不言。 叶菓悻悻道“这李锤总算是做件好事。” 这会儿,她缓得差不多了,将李家院子里里外外都瞅了瞅。 昨日,兆役只将那些贵重物品查抄了,至于米粮和被褥那些根本就没动。 想必是因为方维厚亲自坐阵才这般规矩的,要不早就被那些兆役给顺手牵羊了。 叶菓选了间屋子,不是最宽敞最精致的,而是看起来建造得最结实的。 屋里除了一个土炕,还有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以及一套桌椅,虽然都家具都倒了,但扶起来就能继续用,也没什么破损。 李锁一脸的小兴奋,道“jiejie好眼力,这原本是李锤住的屋子,他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柜子里的被褥和衣裳,好多都是新的,根本没上过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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