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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赠礼 (第1/1页)
元复汲手持书简,绕过飞檐廊道,越过亭台楼阙,转至甄宓所居之处。 毫不意外,甫至甄宓院子,就被一众侍女拦下。 元复汲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卒,怎能涉足贵人居所 “劳烦通禀,便说有一物要赠送贵人!”元复汲虽然是新兵,但并非不晓事理之人,见对方拦下自己,便叉手一礼,低首说道。 侍从狐疑看了元复汲一眼,说道:“是何物” 元复汲抬首看了一眼,加重语气:“足下怎生如此不讲事理相赠贵人之物,安敢问之” 别说元复汲没有心思打开书简,查看里面到底所书何事,便是知晓刘玄所赠,他也无须与一奴婢有所交代。 一个奴婢,却对主人的事情盘根问底,可还有尊卑之念 里面如若有何无法见光之事,元复汲给抖落出来,甄宓、刘玄二人追究下来,倒霉的最终还是他。 侍从眉目一挑,声词严厉:“你不说清楚是何物,若是谋害贵人,何人担当” 侍女说的其实也没有毛病。 如果随便一人送东西甄宓,甄宓都要接受的话,万一哪天有歹人,送东西给甄宓,甄宓也因此被害,谁能吃得起这个罪名 “怎如此聒噪,你自去通禀贵人,只说有有人相赠一物即可,何来危害” 如今的元复汲可不是往日了。 如果往日碰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站着苦等,哪里敢呵斥这些侍女 如今他是刘玄的人,而又恰巧发现,甄宓和就刘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断定甄宓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也是正常反应。 如果换做别的人一朝得志,那么就不是这个态度,而是拔剑相了! 不然怎会有,“小人得志”这般贬义词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句话可不是虚的。 固然元复汲还远远,到达不了这种地步,但他变得更加在乎自己的尊严,以及如何完成好刘玄交代之物。 如果元复汲再沉淀一段时间,他的处事方法,就会与今日又有所不同了! 众侍女怒目而视:“你……” 双方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之时,不曾想甄宓抱着孩子款款而来,眉头紧锁面色不愉问道:“怎如此喧哗” 见到是元复汲,脸色更加不好,又问:“你来此何事” 甄宓怒目而视,冷冷的一声,让元复汲不敢直视,当即低下头颅:“有人托我赠一物给贵人” 甄宓闻此心道:“有物赠送给我会是是谁呢?不会是刘玄吧!可刘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固然对于护送她的曹军将士不甚了解,可也知晓将士底细大概,常理来说,刘玄和元复汲是无瓜葛之人。 一个南方人,还是今年刚上北方。 一个北方人,世代居住北方,不曾踏足南方半步,何来关系。 但刘玄又是怎么做到,让元复汲心甘情愿,为他办事,给他煎药熬汤的呢 总不能靠那张脸吧 见想不通,甄宓只好作罢,皱着眉头,将熟睡的孩子交付侍女之手,轻启樱唇:“随我来!” “喏!” 元复汲应承一声,依旧低眉顺目,趋步尾随甄宓而去。 到达房间之后,甄宓道:“何人让你来此所赠何物” “在下奉先生之命,送书简一卷与贵人!”元复汲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躬身呈递给甄宓,全程没有抬起头颅一下,态度极其恭敬。 甄宓收下书卷,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问道:“你叫何名,和刘君是何关系” 元复汲依旧恭敬如一:“在下朝歌元复汲,表字取命,拜刘君为先生!” 甄宓一脸茫然:“哦汝二人不过今日相识,便拜他为师” “先生待我亲厚,欲教在下文字,以图日后好安身立命,不亚于再生之恩。仆尝闻:‘盖古之先贤,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是故,愿为先生牛马走,供以驱使!” 甄宓听后不禁高看两眼,后说道:“倒是知恩图报之人!书以送至,你且下去!” “不敢担此重誉!”元复汲摇摇头,并没有坦然接受,而是转言说道:“今仆闻卒伍有妄言,还望贵人注意一二!” 说完元复汲扭头就走,也不在继续跟甄宓过多话说,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多了就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闻弦音而知雅意! 元复汲话说的不清不楚,可甄宓却心里亮堂,这是对方在给自己示好,于是急忙叫止元复汲:“且慢!” 元复汲急忙驻足,然后转身低头,叉手一拜问道:“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甄宓面带微笑,将身上一挂沉甸甸的荷包,交给元复汲道:“无甚,此钱帛尔且拿去买些酒rou,好好在刘君身旁照顾,返回许都之后,当有重用。” 元复汲给她报告隐藏危险,她以钱帛、前途酬劳对方。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不外如是。 元复汲并未伸手拿,而是躬身而退道:“此仆分内之事,安敢讨赏!” 说完便走,没有理会甄宓,是否会因为他不受赏,私自离开而会生气。 愚蠢的人才会收下钱。 显然,他不愚蠢。 拒绝今日的钱帛,明日则是万备收益,孰重孰轻岂能不辨 甄宓手拿锦囊,望着远去的元复汲,心思百转千回。 元复汲的话让她提高了警惕。 不是说她掩耳盗铃,和刘玄结拜了,别人就不会传话了。 这种事,传到曹丕耳朵,曹丕会相信,两人是姐弟 想到此处,甄宓眼睛转过一丝杀意。 她是善良没错,但她不是愚蠢。 如果真的某些事传到曹丕耳朵。 那时她的地位不保也就算了,甄家、儿子都要受到曹丕的打击。 曹丕不是陈午、房俊! 她甄宓更不是公主,这种事情,又是在这个时刻被人捅了出去,纵使无事,也会被当做有事来处理,更何况二人的确,有着难以启齿的暧昧。 “惟死人可守耳……” 当然此事暂时急不得,得慢慢来…… 甄宓打开书简,一看字迹简直惊呆了,嘴里喃喃自语:“他竟然说的是真的……” 写字讲究一个意境。 比如著名的《兰亭集序》、《肚痛帖》,一个是在曲水流觞,酒酣耳热之时所写,一个是肚痛难忍,心如刀割之际所书。 要是换做别的时候,他们的字依然是当时一绝,很难突破自己的极限,到达超凡入圣之境。 刘玄同样如此,前面一首诗写的楷书,不仅因为手受伤,又头昏脑热,体悟不到那种感觉,所以模仿王羲之楷书,只有五成相似。 而今有了那一丝温存,再次书写,不但比先前写的更加好,而且模仿王羲之的行楷,有了十成相似,不过下次,就不见得能够再写成这样了。 甄宓将诗句,一字一句开始吟唱:“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短短四句,甄宓吟唱完了之后,眺望门外,轻声自言自语:“这就是你的意思” 哪怕只是认识字的人,一眼都能看出诗中之意,甄宓又如何品不出其中之意? 只是她不知道,刘玄到底为那般。 他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他明知道她是谁的老婆,却一再撩拔…… 如果说先前的行为,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可是这诗,显然不是…… 甄宓慌了! 她一时间,根本不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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