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的万历时代_第四十六章旱魃为虐时疫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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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旱魃为虐时疫起 (第2/4页)

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让他把流民指引到十里亭去,这样就每个月给他两块银元,这样轻松赚钱的好事让他欣喜过望,当场就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这一干就快二十天了,流民始终未见减少。今天这是第五批人,想想这些人的惨状,老汉也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骂了句贼老天,转身进了自己的茶铺。

    ……

    我们把时间回溯到万历九年正月间,那天晚上,张鲸汇报完荆州之行的见闻,小皇帝朱翊钧自从得知了张居正的态度以及病情后,这两日也安心了不少。

    这一日上午,朱翊钧刚用罢早膳,冯保就跑到乾清宫求见。在西暖阁,他把昨夜城里头叫化子闹事的情况简明扼要向皇上作了禀报。一听说闹出了人命,朱翊钧就急着问:“死的是兵士还是叫化子?”

    冯保答:“兵士死了一个,是个哨长。叫化子死了两个,一个中年汉子是打架打死的,另一个老头儿,在慌乱中让人踩死。”

    “叫化子哄抢店铺,那就不是叫化子了,应该是强盗。大伴,你说是不是?”

    “皇上所言极是,”冯保答道,“小鬼造反乌龟翻潭,虽成不了事,终究叫人腻味。”

    “这事儿,着刑部处置。”

    朱翊钧说着,又想起前两天张鲸汇报的事,便接着问:“大伴,王实那个弟弟王兴最近在忙什么,听说这小子在城外买了不少荒地,他想干什么?”

    “皇上,您忘了?开了春,就要收羊毛了。”

    “羊毛?什么意思?”

    “对呀!镇海伯不是要跟您合办毛呢作坊吗?王兴这段日子一直忙着选址买地。还把老奴找了去帮忙,那城南的地还是老奴帮忙置办下来的。”

    “哎呀!看朕这记性,真是忙昏头了。咋把这么一件大事给忘了?呵呵,王兴这小子还不错,这小子现在是五品衔的锦衣卫指挥吧?得了,看在他做事尽心的份上,赶明儿给他升升官。”

    “呵呵,皇上这么抬举他,这王兴倒是好福气。”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乾清宫一名内侍进来禀报,说是王兴紧急求见。真是说曹cao曹cao到,朱翊钧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道:“太好了,朕正好有事找他,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会极门口候着。”

    “去领他过来,朕在这里……不不,这里不合适。嗯,就去文华殿吧,朕在那里召见他。”

    小皇帝本想就在乾清宫见他。转念一想,在乾清宫谈买卖不太合适,最终选择了文华殿。

    朱翊钧说罢,就让冯保跟着他,急匆匆朝文华殿而来。朱翊钧刚坐定不久,便见外面一身高八尺的少年郎跟在内侍的身后朝这边走来。来人进门立刻行君臣大礼,口称:“臣王兴叩见陛下,皇上尧舜禹汤,寿与天齐。”

    朱翊钧噗嗤一笑,调侃道:“起来吧!你这哪跟哪啊,这是哪朝哪代的礼节?你们王家兄弟咋一个个的都喜欢搞怪,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礼节。来人,赐坐。”

    “谢皇上。”

    “嘿嘿,”王兴露齿一笑,自嘲说:“臣乃海外野人,不知朝廷礼节,还请皇上原谅则个。”

    “哼哼,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怎么有空来见朕了,说说吧,有何事要奏?”

    “皇上,您这样说臣可真不厚道啊,臣最近可是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哪有时间进宫陪您?”

    朱翊钧用手点点王兴:”大伴,瞧瞧,这王兴跟王实可真是亲兄弟,一样的毛病。朕说一句,这小子就要还三句。哼哼,也就是你俩敢跟朕这样说话,说吧!朕还忙着呢,没闲工夫跟你磨牙。”

    王兴说道:“嘿嘿,昨儿夜里,发生在德胜门内的事,想必皇上已知道了。”

    朱翊钧一听就有些不乐意,勉强点点头,瞥了一眼打横坐着的冯保,言道:“不错,冯大伴一大早就已奏禀过了。怎么?王家小子,你啥时候开始关心朝政了?”

    仿佛没有看见皇上的脸色有异,王兴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嗤,我cao那个心干嘛!这不正赶上了嘛,臣打听到有这么回事,心里正好有个想法。这不,一大早求到皇上头上来了嘛!”

    “切,你能有什么想法?告诉你也无妨。朕正准备下旨,将带头滋事的叫化子统统抓起来严加惩处,再申谕五城兵马司,限三日之内,把所有叫化子逐出京城,一个也不得漏网。”

    “别啊!皇上,您可千万别这样做,这帮人可是大有用处啊,能为咱们挣不少钱呢。”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这么回事。臣找了两个叫花子当面询问,才得知一些实情,这些人都来自山西、大名、真定,听说他们那里遭了灾,又爆发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加上当地赈灾不利,这帮人没了活路才逃到京城来的。我昨日去那些人聚集的地方看了一下,哎呀妈哟!好几万人呐!而且大部分是青壮。

    呵呵,这不咱们不是要办厂嘛,正好缺人,可不就把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的。这些人只要给口饭吃,养两天都是好劳力呀!遇到好的机会,臣怎么能够错过。”

    朱翊钧拍案而起,惊道:“你说什么?好几万人,怎么回事?朕怎么没有听说。”

    “这臣就不知道了,这您得去问你的大臣。反正那荒郊野地里密密麻麻都是窝棚,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到。皇上,别怪小子没提醒你啊!若按皇上旨意,对叫化子严加弹压,必然激起民变。”

    “有这么严重吗?”朱翊钧愕然问道。

    王兴答:“皇上,昨晚臣问的那两个叫花子,一个是大名府人氏,一个是真定府人氏。大名府的那一个是位老人。他讲自万历八年起,晴雨季节不按时序,春夏宜雨却一直旱,秋天宜阳又yin雨不止,导致年景荒歉收成微薄,有些田地甚至颗粒无收。

    但是,官府全然不念及百姓受灾实情,催缴田赋一如往日。农户家中几无隔夜之粮,哪里还能上缴赋税?偏官府毫不通融,不交田赋就拘拿锁人。农户抗不过官府,只得变卖家产,交清赋税赎出人质。如此一年下来,大名府的农户几乎破产,在家乡无法活命,只得全家人一起离乡背井,靠乞讨活命。

    那老人刚说完,来自于真定府的那一位中年汉子,已是痛哭失声。臣询问其原因,他说老人所言句句属实,他本人的家产已变卖殆尽,家有八旬老母奄奄待毙,万般无奈,只有忍痛卖掉年仅十三岁的闺女,换回一点粮食赡养老母。

    合境饥荒,米贵人贱。卖闺女用秤称,一斤人只能换一斤麦子。这中年汉子的闺女重五十四斤,因此只换回五十四斤麦子。中年汉子将麦子留给老母度日,自己带着妻儿出外乞讨。听人说山西更惨,灾后还爆发了瘟疫,十室九空,已经千里无鸡鸣了。

    听了这两位叫花子的哭诉,臣心如刀绞。皇上,唐杜甫曾有诗‘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这说的是兵戈相见的乱世。

    如今是轿马挤塞于途,丝竹不绝于耳的太平盛世,在京畿之内辇毂之下,竟然还有这等饿殍遍野的惨事发生。皇上,您听了不知作如何感想?”

    朱翊钧默然良久,方沉重言道:“朕万万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叫花子闹事,后头还有这么悲惨的故事。王兴,听那两个叫花子的口气,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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